事儿,你这话说出去,多寒人心,也得罪村里人儿啊。”
许诚怕他爹一生气,又要再“磨”他两年,立马收敛道:“爹,我就是一时嘴快,到外头注意着呢,肯定不会给你丢脸。”
许副队长一口闷掉杯里剩的一口酒,起身不快地扔下一句“下不为例”,进屋了。
许诚好似理亏地垂下头,眼里全是不满。
他没什么胃口了,随便吃了点,撂下筷子,抬腿儿出去。
许诚妈埋怨:“一天天的不着家,他爹都没他忙……”
丁巧巧端碗的手指忽地泛白。
选举当天。
赵柯自然醒。
母女俩稍微收拾了一下, 就出门。
赵柯回村后参加的第二次选举,余秀兰对她的形象已经没什么要求,利索就行。
傅杭早就在他院里等着赵柯,她们一出门儿, 傅杭家的仨人便跟她们同行。
今天赵新山给大队放了半天假, 土窑都没开火, 晒场上已经聚满人, 整个场地闹闹哄哄的。
跟一年前相比,社员们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巨变。
去年, 全村儿人身上都带着些随波逐流地麻木, 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今年, 大伙儿说话的声调和语气都要高一些, 而这种高,和乡下人习惯的粗俗的大嗓门儿不一样,是情绪的高涨,心态的上扬, 气场的转变。
被动的、为吃上饭的勤劳和主动的、充满希望的勤劳, 差别充分体现。
赵村儿大队跟赵柯年龄相仿的男女青年们,大多都结婚了,还有不少怀上了孩子。
他们较之去年也稳重了些许,赵柯到的时候,他们上蹿下跳的幅度比去年稍稍收敛了一点,至于起哄的声音……更胜从前。
“赵主任来了!欢迎!”
“呱唧呱唧!”
“喔哦哦哦——”
起哄最凶的, 还是那两个人——潘斌和赵永军。
他们媳妇儿就坐在边儿上, 赵柯现在不好直接上手收拾, 便对他们媳妇儿玩笑道:“快点儿家法伺候, 看他们嘚瑟的。”
一群年轻媳妇儿“奉旨”家法伺候自个儿男人。
脾气好点儿的, 轻轻推一下,或者嗔怪几句,就罢了。
潘斌媳妇儿翟雪娇泼辣,直接揪耳朵,俏生生地骂他:“潘斌!你再油嘴滑舌!”
赵村儿的青年,个个都想娶温柔的媳妇儿,潘斌也是,就想要温柔漂亮的媳妇儿。
翟雪娇是真漂亮啊,在十里八乡的乡下姑娘里,简直可以说是眉眼如画。
潘斌和她处对象的时候,娇小的姑娘冲他羞答答的一笑,潘斌晚上做梦都能笑醒,迫切想要娶媳妇儿回家。
那段时间儿,他嘚瑟的全村男青年都想打他一顿,没想到结婚没超过一个月,翟雪娇那小辣椒的性格就暴露了。
她管潘斌管得厉害,偏偏潘斌一看她那漂亮的脸蛋儿,就浑身贱皮子,媳妇儿掐他骂他两句,还浑身舒爽。
众人看见潘斌被揪着耳朵还一脸恶心吧啦的荡漾,起哄对象便从赵柯变成潘斌等新婚没几个月的年轻夫妻。
这是赵村儿男青年们和外来媳妇儿的状态,赵村儿女青年们和女婿们又是另一种状态。
劁猪的手艺还没机会展露,脾气秉性早就已经暴露彻底,很容易看出在家庭关系中哪一方站在一个比较有话语权的地位。
周围年长的社员们全都善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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