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
苏荷耍脾气的方式, 就是待在苏教授暂住的屋子里,说什么都不出来,饭也不出来吃。
余秀兰和赵建国中午回来,还以为她身体没恢复。
赵建国好脾气, 不跟苏荷一个年轻姑娘计较太多, 还让赵柯给苏荷盛饭菜, 端到屋里去。
苏教授哪能让赵柯去, 接过来,“我去送就行。”
谁送都行, 赵建国就是说一句表示礼貌。
下午, 苏教授提出去土窑那边儿看看。
赵建国要去挨家挨户走访看诊, 余秀兰则是要去村外, 三个人便一起走。
余秀兰以前当妇女主任,还能顾及些大家伙的脸面,现在看不惯人,连个话茬子都不接。
赵柯一个人担负起不冷场的责任。
路上, 其他社员碰到他们, 不知道苏荷和赵瑞的纠葛,跟苏教授主动热情地攀谈。
社员们对写报纸文章的大教授,都挺尊敬好奇的。
苏教授表现得也很有礼,看起来丝毫没有瞧不起乡下人。
社员们对他好感不断叠加,问啥答啥,一点儿不扯谎。
赵柯并不在意苏教授给村里人留下多好的形象, 也不在苏教授采访的时候上前去引导或者暗示社员们怎么回答。
她或许方法上有些偏门, 但问心无愧。
“您随意, 冷了就进去。”
赵柯等苏教授答应后, 一个人进大库。
而苏教授对着土窑咔咔拍照, 看到有几个赵村儿的妇女也在顶着寒风干活,心生疑问,直接问出来。
先前的问题,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各有说辞,但都不约而同地往好了说。
现在他问妇女们为什么也在干活儿,众人一时间茫然,“全村人都要上工啊。”
苏教授又换了个说辞,“我是听说,冬天农闲,农民窝冬,你们赵村儿大队要烧砖,男社员应该就够用了吧?”
正抡着木槌压砖坯的赵六婶儿罗红霞道:“俺们有日程表,既要上工又要上课,还要安排休息日,光男社员排班儿,轮不开,也太辛苦了。”
今天轮班的组长是许诚,也是他在赵柯走后,陪同苏教授。
苏教授采访其他社员期间,他一直不好说啥,这时候故作无奈道:“老爷们儿养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会怕辛苦。”
干活儿的男社员们闻言,附和——
“许诚说的对。”
“我们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对,庄稼汉只要能养一家老小,不怕辛苦。”
许诚看向存在感几乎等于无,默默干活的媳妇儿丁巧巧,叹道:“赵柯年轻,今年才刚当上妇女主任,新官上任想干一番事业,我们都能理解,就是心疼家里的媳妇儿,这么冷的天,我是宁愿她在家里做做家务,享福的。”
他眼里刻意作出的心疼,没人怀疑。
丁巧巧戴着线手套,握着锹干活,仿若不觉,头都未曾抬起来。
许诚没有得到配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又很快移开。
男社员们则是跟着他的话说道——
“说得在理,谁不心疼媳妇儿。”
“女人照顾好家,外头活儿有我们这些男人干就行。”
女社员爱听又不爱听,啐道——
“我们还心疼自家爷们儿呢。”
“就是,我们跟着排班儿,我们男人也能轻松点儿。”
“凭啥男人能干,女人不能干,我们也是赵村儿的一份子呢。”
“妇女能顶半边天,家里活儿也没撂下,不比你们男人差啥……”
男社员们说不过她们,声气弱了点儿。
“我们说一句,你们有两句等着。”
“不跟你们一群老娘们儿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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