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里的恨和愧疚被勾起了,更重要的是前几天回了一趟秦家,昨天晚上霍榆就梦到了自己父母的车祸现场,车子撞得不成样子,冒着很难闻的烟。后座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紧闭双眼,再也醒不过来,鲜血直流,惨不忍睹。他明明没有亲眼见过父母的车祸现场,只是听闻,车子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他父亲紧急把怀孕的母亲护在身下,但没有用,没有人存活下来。他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霍蔓,又恨又痛,他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她?筹谋了那么久,报复了霍为,甚至讲他挫骨扬灰,撒到荒野。但是到了他恨得要死的人宠着的亲生女儿霍蔓这一步,却始终无法对她彻底狠心,他对自己很是失望。霍蔓没有管他眼里的冷漠和恨意,直接开口:“你把我房间给林慢了?凭什么?你是不是有病霍榆?!”霍榆动作缓慢地掀开被子走下床,一步一步走近她,眼底的寒意怎么都藏不住,直到将霍蔓抵到墙边,“现在整个霍家都是我的,霍家的一切都任我cao纵,包括你,这一点你到现在还意识不到吗?霍家的宅子我就是直接送给林慢,都轮不到你来有什么意见。你吃的用的,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通过我的应允,”他掐住霍蔓的喉咙,恶狠狠地警告她,“所以你最好听话一些,好好伺候我,讨好我,不然哪来的好日子?”他的手用力,霍蔓的脸有些涨红,但她还是睁大双眼,无畏地挑衅他,“有本事就直接掐死我,那么恨我,就掐死我啊。”霍榆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声音带着藏不住的怒意,“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吗?”他真希望自己能直接杀了她,不然也不会折磨她的同时也折磨了自己。霍蔓呼吸不畅,脸有些发紫,胸口剧烈起伏,其实看着霍榆这副样子她有些害怕,但她就是气不过,就算会死她也气不过就是要杠。霍榆瞬间松了手,转过身去不看她,“滚出去。”霍蔓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后一眼,转身出去关门的时候太过用力,墙壁的灰尘似乎都被震起来,虽然佣人天天打扫并没有多少灰尘。霍榆刚刚掐着她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对于两人现在这样的境况,他觉得厌烦,但他也绝不可能让霍蔓逃离他的手掌心。霍蔓的脖子没一会就开始显了印子,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睛红了起来,她将洗漱池上的东西都用力扫到地上,用力抓着洗漱池的边缘,直到气消之后,她又将刚刚扫下的东西一个个捡起来。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霍榆要真那么恨她,倒不如给她个痛快。这时手机收到了许安的消息,“玫瑰城堡的公主殿下起床了吗?”
霍蔓看到这条消息,心里忽然一暖,有点想落泪,但还是回道:“哪有被困住的公主啊。”许安秒回:“长发公主不就是被困住的公主吗?等哪天如果你愿意,就把长发放下,让我去带你走吧。”霍蔓被他这句半开玩笑半是表露真心的话触动,愣了好一会,“那,看来我最好从现在开始蓄起长发。”第二天就是和许安约好的时间,脖子上的淤青更重了,好在现在是冬天,可以戴上围脖,遮住脖子上的掐痕。她换上了酒红色的大衣,配上黑色的靴子,选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画上了精致的妆,由刘管家带着两个佣人跟在她身边一起出门,虽然很是烦躁,但是为了出门她也就忍了。到了美术馆门口,他们原本也想跟着进去,霍蔓脸色很差地回过头来,“我不是什么公主微服私巡,几个人跟着我进去是想让我被当成猴一样围观吗?这个美术馆又没有别的出口,难不成还担心我凿洞逃走吗?你们就在门口等我就行了。”刘管家还想说些什么,霍蔓就冷着脸看向他,“我说了让你们在门口等,你们听话,我也听话,非要让我不痛快的话我指不定也给你们找麻烦,你觉得你让我不痛快了这一路我还会安分吗?”虽然是大冷的天,刘管家还是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小姐你,可千万要回来啊,要是没能把你带回去,我们也不用回去了。”霍蔓:“那不是正好,换个上司,不用伺候霍榆这样的神经病。”刘管家欲言又止,“那主要是,钱给得也挺多的,别家给不了那么多钱。”霍蔓没话反驳,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进入了美术馆,美术馆非常大,里面有好几层,甚至还有咖啡馆咖啡角。她一进入美术馆,就四处张望,找寻着许安的身影,然后感觉到身后忽然有人靠近,还没来得及紧张,就闻到一股幽香的咖啡味,“公主殿下今天的穿着的确很像一朵玫瑰,深红色,夺人眼球的玫瑰。”他的语气真挚,没有调戏的意味,因此显得并不轻浮。或许是来到让自己放松的场景,面对他这样的出场,她不由得有些心动。因而她没有一下子转头看他,只是接过他递来的咖啡,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是要玩什么王子公主的spy吗?”她回过头看他,许安穿着浅棕色的外套,系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头发微卷,瞳孔颜色很浅,琥珀色的,和霍榆墨色瞳孔不一样的琥珀色。他微微弯腰与她平视,眼睛弯弯,“可惜没有王子,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我斗胆做一天骑士如何?”这是个,和霍榆很不一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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