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克达不仅给薇薇注射了烈性春药,还给她喂了吐真剂。他听她说了关于一座森林里的小木屋的想象,两个月后薇薇踏上了x市的土地。
波尼斯用直升机把她从机场送往森林深处,薇薇透过窗户俯瞰下方的景色。她想象直升机从高空坠落的景象,如同折翼的飞鸟,在大地上绽放一朵绚丽的烟花。那样的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因为她怀里的猫包装着子爵,所以她并不希望直升机失事。
远处的雪山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他们下方是郁郁葱葱的草地和树木。湖边的草地上有许多牛羊,让她想起有名的诗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湖边气温比城市里要低得多,即便是夏天,薇薇穿着短袖长裙到外面居然感到了一丝凉意。这里的空气比她来的地方清新,湖泊是比她发色要更深邃的蔚蓝。
城市化尚未侵蚀到此地,人类没有损害这片自然风光,除去高楼大厦的遮挡,天空是那样辽阔深邃,盯着它看得久了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她望天的空档,波尼斯帮她把两个行李箱提到小木屋门口。她总觉得这个厚嘴唇、皮肤黝黑的光头壮汉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他了。
他一言不发地驾驶着直升机离开,薇薇走进木屋第一时间把子爵放了出来,为它放置水盆和食盆。
木屋里有发电机、热水器、电灯、冰箱等一系列现代社会的东西,但是没有电视和网络。
薇薇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果不其然一格信号也没有。沙克达给了她一本不薄的说明书,从详细的目录能看出来他很用心,内容有发动机的使用方法、电器起火如何应对、被蛇咬了怎样判断种类并且用急救箱里的血清自救等等。
她在那张小床上坐下,打量着自己的新家。窗台上摆着一排花盆,里面种的花吸引了她,她认出来它们分别是石竹、旱金莲、野姜花和风铃草。
她最喜欢风铃草了,尤其是白色的,一大串杯盏样的纯白花朵看得她赏心悦目。白色的野姜花花瓣卷曲,表面有淡紫灰色的斑点,像溅射开来的泪痕,这是薇薇第二喜欢的花。其他两种她就没那么在意了,那两种约莫是陪衬。
薇薇出神地看了一会风铃草和野姜花,好像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她推开门走出木屋,在屋外又发现了惊喜:绕着木屋的篱笆上种着一圈喇叭花,有白有粉,很有生活情趣。
和煦微风扬起她的裙摆,她眯着眼看阳光下的湖泊,觉得内心前所未有地平和。沙克达和她说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每半个月都会有人来给她送补给。
这里人迹罕至,她看着明净的湖水一时兴起,脱得一丝不挂,把衣物放在湖边。下到水里,湖水并不冷,她像一尾鱼那样在清澈的湖中游弋。
水至清则无鱼,她看见太阳把她的影子投射在湖底。她游了一段把头探出湖面,看着遥远的雪山,被大自然的雄伟壮丽所震撼,感到人在自然界中是多么渺小。
她像是一只卑微蝼蚁伏在佛的掌心,这片湖、那些山、无垠的大地和至高的天空!她只能窥见这壁纸似的风景一角,做不到将一切景象尽收眼底,因为她自己身在画中。她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细微,唯有虔诚地用眼睛去记录她所看见的这些。
这样的美景她很乐意与她爱的人分享,比如她的朋友们,比如爸爸和于先生,不包括那个人……真的不包括他吗?
薇薇不愿意细想这个问题,又游了一会,回到她放衣服的地方。
她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地坐在岸边,思考此时会不会有特工监视着她。她不在乎,她回忆自己的十六岁,沙克达对那时的她来说实在太过恐怖。假如把她比作一块豆腐,那他就是远超她大小数十倍的石板。她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压力,这是事实。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神。
她印象中的沙克达非常狂妄,他有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或者说他想把这个观念根植到她脑海中。
她问他觉得上帝存在吗?他说存在。她又问他信上帝吗?他说信。她很惊讶,她以为他会是无神论者。她问他为什么相信上帝还做出这样的事?他说他就是上帝,他当然信他自己。
话题到这里就停止了,她知道再聊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人是个疯子,以为能主宰她的命运,实际上他连他本人的命运都主宰不了。
被通缉的上帝?哈,听上去多么可笑。沙克达具有对任何事物都能施以雄辩的才智,她估计如果继续和他说下去,他又能说出新的歪理给她洗脑。
薇薇被这波澜壮阔的自然景象深深折服,山水洗涤了她的心灵,在它面前沙克达不值一提。她确信他不是神,只是个浅薄自大的凡人。
她在岸边坐到黄昏,觉得自己的呼吸融入了这方天地。金黄色的晚霞衬得雪山变成了群青,像出自名家手下的油画,把她看呆了。
黄在上,蓝在下,冷暖两色调并非泾渭分明,金色天空中有的云晕染了些许浅蓝,而蓝水中碎着金花一样的霞光。她在这大自然铺开的画卷上,却不敢自诩是点缀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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