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奔赴不同的方向。
大家纷纷挤到装行李的军卡上,去找自己的行李。
江灿灿没跟他们挤,她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发车,时间很充足。
一直到最后,江灿灿才上了军卡,别人的行李已经都被领走了,只剩下江老太太“精心”为江灿灿准备的“易碎品”行李,老老实实地躺在车上。
江灿灿扯扯嘴,见没人注意这里,且这军卡太高,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挎斗上的情况。
她麻利地把东西都收进来安全屋,只留下那个被打包的夸张的棉被行李,背到身上下了车。
跟着行李车的街道办人员从卡车驾驶箱里下来,正好和江灿灿遇了个正着。
他还好心地帮着江灿灿托了把行李,嘱咐江灿灿慢点走。
“你这小身板,咋背得了这么大一个行李?
家里人肯定不放心你吧,瞧给你带的大厚棉被!”
江灿灿没说原委,笑着算是默认。
只说这被褥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一点都不沉。
工作人员目送单薄的小姑娘走了,回身上车去看,惊了一下,
刚刚那老些行李这么快就被领走了?
尤其是最后送来的那堆行李,他还想看看到底是谁的呢,怎么带了这么多的锅碗瓢盆,好像还有一个咸菜坛子!
江灿灿这行李大,瞧着吓人,可也确实给她带来了些便利。
等车的人看到她背着这老大的行李,都自动让出地方来。
原本簇拥挤挨的人群,因为大包袱的阻隔,自动空出一小块空间来,让江灿灿一点也不觉得挤,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看到江灿灿胸前的大红花,好些人还帮着江灿灿提东西,真是个淳朴真诚的时代。
石河公社在北方,离京市很远,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
江灿灿手里有钱,就没想吃这份苦,上了车就去找乘务员,询问能不能补个卧铺票。
这时候卧铺票紧张,都要托人买,整体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乘务员多忙啊,硬座车厢挤的下脚都困难,卧铺更是一铺难求,哪有什么空地方。
她本想直接说没有,可看到江灿灿胸前的大红花,还有那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姑娘去石河公社下乡?可挺远啊,多大了?”
这小身板,瞧着可不大。
就见面前的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
“16。”
“没上学?下乡的地儿可够远了!”
“还有个哥哥,家里人不放心他出来,就让我来了。”
一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乘务员平时南来北往,啥样事没听过?就是再糟烂的事儿都激不起啥波动了。
可眼前的姑娘穿着洗的发白、细看还能看到缝补痕迹的薄棉袄,却站的笔直,一点不见瑟缩。
看着虽然单薄,但身上那股劲儿藏不住。
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说起话来也不卑不亢,是个灵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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