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蒲睿暝回答,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呵斥,“不是你还能是谁,若是旁的什么人,我这傻儿子又怎会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样子?”
来者正是司渊的父亲司铨,他长身而立,仍旧风姿俊美,沉着脸看向沉晏宁,等待着她接下来要如何抉择。
“真的是我吗?”沉晏宁眼前一亮,心里升出一丝希望,上前一步说道:“只要能救司渊,我怎么样都行的。”
司铨看着沉晏宁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应该是真心实意想要救他这傻儿子的,心里的怨气多少消散了一些,只不过司渊只剩一口气在,任他再是如何大度,对着沉晏宁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话别说得太满。”司铨长袖一甩,扫了沉晏宁一眼,就冷笑着说:“他亏空太过,这条小命眼看就要没了,你们那些仙丹灵药对于龙族血脉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要救他就只能为他续命,就是不知道你舍得舍不得了。”
沉晏宁将手放在司渊头顶轻轻抚摸,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子,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不由地说道:“怎么会舍不得呢?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但凡我犹豫一时半刻,都是对不起他的这份心意了。”
她闭上双眼,强行压下眼中的湿意,再次看向司铨的时候,目光坚定,声音也不再颤抖,“只要能救他,只要我做得到,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我都是愿意的。”
“是吗,你们凡人大多都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司铨不以为然,“所谓续命,就是用你的命来补他的命,你们凡人寿数极短,只能活上几十年,不过你倒是个长寿的,足有八十五年的阳寿,如今还有……”
“六十四年,按您说的算,我还有六十四年可活。”沉晏宁回答。
司铨冷眼看着沉晏宁,“我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糊涂虫,倘若真的要为他续命,我只要你剩下寿数的一半,三十二年。虽说时间不长,也只能如此了,司渊若是能在这三十二年里化龙,往后自然还有好长的日子可活,即便是不能,有你陪他一辈子也不错。”
沉晏宁刚要开口,司铨又摆摆手,“你可想好了再说,话一出口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是凡间的长公主,荣华富贵的命格,如果你不管他,往后的六十多年里,你可以风风光光的活着,你与司渊相识的日子也不算长,大可以忘了他,享受你的大好人生,不必因为一时意气,赔进自己半条命去。”
司铨是司渊的父亲,以他的立场,实在是不该说这种话的,若是换了旁人,可能还要去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沉晏宁是什么人,自小在争权夺利的漩涡中心长大,面前之人是真心实意还是故弄玄虚,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根本没有被司铨的话影响,“时间紧迫,救命要紧,您若是想要试探我,等到司渊好些了随便您试多久都行,只是现在我耽搁不起,至于我想救他是不是为争一时意气,司渊自然知晓,我也不必多说。”
这话说得可算不上客气,没想到司铨听后却是哈哈大笑,“好,很好,你这脾气倒是比我这傻儿子更刚强些,如此一来,倒是让我放心不少,不过我说的续命也不闹着玩的,你可准备好了?”
沉晏宁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司铨叫沉晏宁将自己的手腕割开,沉晏宁半刻都不曾迟疑,拔下头上的金簪,用那锋利的尖端划开了手腕内侧的皮肉,司渊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骤然嗅到沉晏宁鲜血的味道,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只可惜马上就被司铨一把按住。
“阿宁……不许……伤害阿宁……”司渊神志不清,仍在呓语。
沉晏宁轻拍他的头,哄道:“你乖一点,没有人伤害我,别闹。”
有了沉晏宁的安慰,司渊不再挣扎,却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司铨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就来气,气得嘴角直抽抽,到底还是没舍得骂他两句。
沉晏宁按着司铨的指使,将自己手腕上鲜血直流的伤口对准了司渊咽喉下方,那道逆鳞的伤口,缓缓地贴了上去。
没有皮肤的阻隔,血肉与血肉直接相触,司渊的身体像是一块干瘪了许久的海绵,飞快地吸收着沉晏宁的血液,这种感觉非常玄妙,沉晏宁觉得自己被他吸走的不只是血,还有身体里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一起被司渊吸过去了。
沉晏宁静静地看着司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干瘪的身体,“司渊,你要赶快好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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