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施长黎求见,沉晏宁还有些意外,近日天下承平,并没有什么战事,也不知道他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不过沉晏宁也没有多想,横竖他人都来了,只要见了面,总是会知道的。
沉晏宁同意后不久,就听到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小皇帝这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两条小短腿来回晃荡,眼神紧追在施长黎身上。
“臣,施长黎,参见陛下,参见殿下。”
施长黎今日身着朝服,未穿铠甲,利剑般的锋芒收敛不少,不过那宽肩窄腰的英挺身姿还是给人带来了相当强烈的压迫感。
“快快免礼,赐坐!”沉世清一向与施长黎亲近,视他如兄如父,板板正正的免了施长黎的礼就再也等不及了,他自己从椅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他面前,眨着大眼睛问:“爱卿今日怎么有时间来陪朕呀?”
施长黎恭恭敬敬地对着还没到他腰间的小皇帝行礼,“臣无事时雕了些小玩意儿,拿来给陛下解闷,不知可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说话间就有内侍端了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匹木雕的小马,此马扬蹄而立,飞扬的鬣毛栩栩如生,端得是威猛霸气。
沉世清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都等不及内侍将托盘放低,就踮着脚一把抓到手里,翻来复去地仔细端详,“真好看,等朕长大了,也要一匹这么威风的马。”
“待陛下长大,想要什么样的好马都是有的。”施长黎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对沉世清也是喜爱的,如同自家幼弟一般。
既然小皇帝都站起来了,沉晏宁也不好再坐着,她也走到弟弟身边,垂眸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木雕小马,“想不到大将军还有这等巧手呢,陛下可要将这小马放好了,莫要再弄丢了。”
“才不会弄丢呢,朕早就不是叁四岁的小孩子了。”沉世清说得利索,可到底还是有点心虚,抬头望着沉晏宁问道:“阿姐,我能不能先把它放起来?”
沉晏宁笑道:“懂得珍惜是件好事,陛下只管随心就是。”
小皇帝强压着向上翘起的嘴角点点头,故作沉稳地点点头,“嗯,那朕去去就来。”说完之后就迈着小短腿跑掉了。
沉晏宁摇头失笑,“过了年就九岁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施长黎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凝望片刻,才道:“陛下年纪尚幼,倒也不必过于急切,殿下近日可好?”
“好,我可是好得很呢。”沉晏宁浅笑道:“总有人心里不踏实,在背地里胡作非为,我少不得要盯着他们,也算是给我解闷了。”
此时整个房间之内只有他们两人,沉晏宁感觉到施长黎那灼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去,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读懂了施长黎眼中的情愫。
其实自从上次被司渊压着在大殿上荒唐一场,回寝殿的路上遇到施长黎的那一刻起,沉晏宁就从施长黎的话里明白了他对她的心思,只不过她全都装做不知道罢了。
如今施长黎就站在她面前,甚至又向她迈进一步,看来是打算要把话挑明了。
果然,施长黎的眼神在她脸上描摹,最终停在软嫩的红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求殿下解惑。”
沉晏宁心知这是正题要来了,便笑道:“不知大将军所问何事?”
“臣得了一柄宝刀,却不知该要如何处置。”
“哦,竟然还有这事?”沉晏宁揣着明白装糊涂,“刀者,兵也,自然只有一个用途,大将军身经百战,为何会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呢?”
施长黎轻笑一声,心里颇为无奈。
她说刀是武器,只有一个用途,虽然早就知道今日前来大概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亲耳听到她这样说,心里还是难免抽痛。
他执拗地说道:“那是宝刀,与寻常兵刃不同,其刀鞘镶满宝石,刀刃削铁如泥,既可贴身携带,用以防身,也可留于房中……日夜陪伴,臣不知该如何抉择,还请殿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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