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再是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起伏的呼吸声。“我还没有带你去见爹娘,还没把你介绍给哥哥和阿姐他们都会喜欢你的,我也我也很喜欢你。”郁尧身子一僵,再听着谢愿口中这番赤裸裸地表白一般的话,有些悚然。谢家现在人全死了,就剩下一个谢愿,孤苦伶仃。谢愿要带他去见爹娘,把他引荐给哥哥姐姐,难道是要带他去死吗郁尧抬起手,正想着应该敲哪个地方把谢愿敲晕,就听到对方继续哑着声道:“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谢家,一个人都没有的谢家,真的很怕,比一个人呆在河梁秘境十年,还怕”感受着被泪水打湿的衣襟,郁尧再看了一眼已经长得比他还高大的青年,眼里多了几分复杂。这大概是自鹤兰城之变后谢愿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这种脆弱的一面。才知道陪伴着谢愿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止有血海深仇,还有茫然四顾孑然一人的孤独。最后谢愿还是没抵住睡意,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不过在即将摔在地上时,被郁尧给接住了,交给了那些傀儡。虽然谢愿如今陷入沉睡,傀儡也没什么意识,却依旧会保留护主的本能。郁尧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转过身,盯着闭上眼睛的谢愿,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开口道:“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旁人未必能从你的傀儡们手中全身而退,但你只是刚好碰上了我”“灭了谢家满门,血洗鹤兰城的真凶也会被找到,到那时,你也不会如此辛苦而那时你应该就会发现,晚玉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代表了你所没经历过的另一种生活。”在郁尧离开后,那昏迷的俊美青年无意识地抓紧了身边那具傀儡身上的衣袖,细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眨眼的功夫晶莹的泪滴也从眼角滑落了下去。【卧槽,我真的哭死。】【谢愿这颗可怜没人要的小白菜,更加怜爱了。】【他喜欢魔尊魔尊却不喜欢他,感情不对等,他甚至都没有被抓回碧烬山,就算爱都不知道自己爱得是谁,竟然现在都不知道!】【骚年,怪你喜欢错了人。】【谢小公子准备了那么多,结果还是留不下魔尊,不是他不行,是对面太强。】【还是谢小公子低估了魔尊的实力啊。】【不对,就算不低估有什么用,剑尊不是都翻车了吗?】而蔺玄泽望着浮框中飘过的文字,面色丝毫不变,将手按在那手臂粗细的血线上时,那些血线就像是结满了冰渣,眨眼的功夫便碎了一地。而密不透风的囚笼也应声破碎。
【剑尊出来啦!】【记得下次可别被魔尊的骚话给影响啦,这波翻车了hhhhh。】【为老婆翻车这能是翻车吗?只要老婆高兴,翻多少次都行。】蔺玄泽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洞穴外,看向了远处红雾笼罩的广府城,神色冷淡。而渡邪剑瞬间出鞘,化为一道白光直接朝着广府城刺了过去。竟然硬生生地一剑将那片红雾一分为二,露出了红雾笼罩下的广府城。渡邪周身的剑气竟然朝着旁边荡开,将那些红雾尽数搅碎,原本笼罩整个广府城的上空的屏障,竟然就这么被破开了。楼危跟着那红衣人到了广府城外,对方的半张脸虽然藏在阴影当中,红衣和身形都同碧烬山魔尊别无二致,可楼危却能笃定,对方不是魔尊。若对方当真是碧烬山魔尊,有大乘期修为的他,怎么可能甘愿被人追着逃窜。若那魔尊郁尧当真这般无能,那毁在对方手里的他,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当时魔尊郁尧还未突破大乘期时,就已经是手段残忍令人发指,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根本不会给别人骑在他头上的机会。一言不合,稍微惹他不快,即便是同为魔门的手下,他也能说杀就杀。如此一个残暴不仁的魔头,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稍微引起骚动就想逃走的人。所以他此行只是要带走这个人,知道对方冒充碧烬山魔尊,究竟是何居心。楼危发现,对方在带着他兜圈子,虽然他们跑出了很远却一直没离开广府城的范围。这很可能说明广府城的事并没有结束,对方留下很可能是想接应什么人。头顶不知道何时飘起了一层红雾,在红雾的笼罩下,仿佛人的感知都迟钝了起来。远处的天穹突兀地出现一个白点,渐渐的白点越来越大,一道刺目的雪白剑光以迅雷之势,将广府城上空的红雾给劈开,露出了高悬夜空的泠泠清月。楼危突然松了口气,这剑气,定是蔺玄泽无疑。而在楼家主殿之外的郁尧也注意到了这道剑气,暗道没想到蔺玄泽那么快就出来了,比他预想的足足快了一个时辰。他那困阵一旦生成,没有个三个时辰,可是没那么容易打开的。不过现在广府城出了事,对方能早点过来也好。他同谢愿分开后,没选择去追那个红衣人,而是选择立刻回到了宴席上。如果方才那个红衣人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引开,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应该还留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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