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渡云沉默了片刻,小声问她:“瓅瓅想爸爸吗?”
爸爸。
小珍珠眨了眨眼:“想哎……可是瓅瓅都不敢跟妈妈说,怕妈妈听了会哭。”
聂渡云鼻尖一酸,稳着声线:“那以后爸爸不是爸爸了,瓅瓅会哭吗?”
“爸爸不是爸爸?”小珍珠似乎有点困惑,然后问,“如果郁郁不是爸爸,那瓅瓅还能见到郁郁吗?”
“当然,郁郁会一直看着瓅瓅长大。”
“那瓅瓅不会哭,”小珍珠认真地摇头,“妈妈不喜欢瓅瓅哭,瓅瓅不会哭的。”
第二天,宁昭同倚在厨房门口,小声对苏笙说:“妈妈,我想结婚了。”
苏笙头也不回,利落地搅着蛋液:“好,什么时候把男孩子带回来,只要对你好,爸爸妈妈肯定当自己儿子看待。”
三月,春风徐徐,开会的日子。
人代会开完,沉平莛就能去掉人们戏弄的“未来”二字,成为象征意义上的国家元首。当然,这个象征意义只是就宪法来说的,从世纪初开始,中国的顶层权力一直是“三位一体”的。
昨天跟他打了电话,说会开完再给他庆功,估摸着不会有什么水花,宁昭同也懒得关注。而崔乔估计又要换地方了,一星期前刚刚休假回国,奈何孩子上班爹妈旅游,只能来北京伺候妹妹。
宁昭同搂着arancia去打开电视,瞅了正在沙发边角玩弄酥酥的崔乔一眼:“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崔乔拿手飞快地在酥酥两边耳朵上跳跃,酥酥烦得想大巴掌抽他,“啊,怎么办啊酥酥,笨蛋小猫咪打不着我哎!”
“喵!”酥酥愤怒地探头咬他一口,没咬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宁昭同轻笑一声:“别欺负小动物了,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那我欺负你,”崔乔把她抱过来,“说吧。”
她按住他的胸,觉得这男的在非洲没事儿应该是锻炼了,摸着大了不少:“真是正事儿……我准备结婚了。”
“?”
崔乔呛了一下:“啊,同同,这么求婚真的很掉价啊。”
“等我准备求婚了会来向你取经的,”宁昭同也不噎回去,推开他把自己陷进沙发里,看着电视上的两会直播,“你是什么想法?”
“……嗯,暂时没有太多想法,”他顿了顿,凑过来,小声问,“谁啊?”
“韩非。”
“什么,太师都到婚龄了?”
宁昭同看着他。
崔乔轻咳一声,表情认真了一点:“我没意见,我又没盼着跟你结婚,但其他人呢?”
“就你、玠光、togal、薛预泽还不知道,”她道,“玠光和togal没关系,脑子里不过事儿的。”
“所以是薛总有意见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低眉,揉了揉怀里温顺的arancia,“哎,算了,拖一拖,等然也毕业再说。”
“什么?”崔乔震惊,“太师博士快毕业了?”
宁昭同瞅他一眼:“你平时在群里不是挺活跃的吗,正事儿不记,光顾着捅咕我男人了是吧?”
崔乔羞涩一笑:“偶尔也炫耀一下我的招招。”
“他五月答辩,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她站起来,“五月要跟薛预泽去爬珠峰,在高原说这种消息不合适吧。”
“……”崔乔真的很费解,“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少冲了哪天的浪?”
“哦,”宁昭同反应过来,一笑,“宁家人群分两个的,你在无爹妈群,我在有爹妈群里说的。”
崔乔保证自己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宁昭同!你不仅把我排除在外,你还把我爸妈排除在外!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宁昭同眉梢一扬:“我没有啊,那你把他们拉进来,邀请他们今年在我家过年?我云南的房子可以入住了,五层别墅哦,别忘了把孩子也带来!”
宁昭同准备跟韩非结婚,这事除了韩非,家里人都陆陆续续地得到了消息。他们大多付之以沉默的认可,偶有撒娇般的不满,或是坦然的祝福,但最终都选择接受一切。
毕竟,他们从来没得到过来自共同体的身份认可,自然不能再失去她的爱意——和现状没什么区别。
除了一个人。
四月初,飞西藏的前一晚,宁昭同问薛预泽,如果她准备结婚了,他会有什么反应。薛预泽听完似乎有点困惑,而后便是撒娇一般的不满,让她赶紧睡觉,养精蓄锐。
她追问:“如果呢?我先问问。”
“……那,如果我因为不想惹你不高兴而同意了,你会发觉我不高兴吗?”他问,腿缠着她的腿,“好好睡一觉吧昭昭,一定要保存好体力。”
为了这次极限挑战,两个人每天彼此监督早睡早起,宁昭同还偶尔破个戒,薛预泽是真的三个月没熬过夜了。而且他不仅自己严格调整作息饮食,还咨询了专业人士,带着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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