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记不记得,但她希望这柔软的天蓝色能表达她修好的诚意……不论如何,她们是血脉相续的母女,不是吗?
但当坐到宁昭同的跟前,连问候都没有换来回应之后,成娇开始逐渐失去信心了。
宁昭同趴在沉平莛肩膀上,长发垂下,只露出小半张脸,眼底全是晦暗疲惫的光。她盯着成娇,许久,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妈。”
成娇心头一颤:“同同!”
“妈,我也生了个女儿。”
“我、我知道!”成娇忙道,“你发在微博上的照片我都存了,小珍珠刚出生的时候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宁昭同看着她,看着她所有写着不安与局促的肌肉,语速很慢:“小珍珠很像我。”
成娇笑了,拉皮过度的脸上显出许多不自然的线条:“你小时候那么聪明,小珍珠肯定也差不了,何况还有、啊,书记那么好的基因……”
沉平莛没有迎上那个试探的目光,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
她道:“妈,小珍珠很像我,但我不像你。”
成娇的笑容僵住了。
宁昭同看着成娇膝盖上骤然收紧的手指,突然就失去了和她说话的兴趣。疲惫汹涌地涌上来,她低眉,出口的话都压在喉咙里,有气无力:“沉平莛……我叫出这声妈都觉得恶心,凭什么说我是她血脉的延续?”
沉平莛动作很轻,把她拢得再近了一点:“这怎么能比,你十月怀胎把小珍珠生下来,把她教养得那么好……”
“可是我不能陪她长大了。”
成娇一愣:“同同……”
这是什么意思?
沉平莛心尖猛地酸了一下,手臂收紧:“不要这么想。”
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闭上眼:“让她回去吧。”
血脉不是足够的答案。
而她的女儿也不能再背上这样的包袱,替她将要长辞的母亲活过余生。
郑其愈很难形容自己被套了麻袋从广西空运到北京,被捆好了跪在地上,一抬眼看到宁昭同的感受。
仿佛是尘埃落定,又仿佛是暗恨丛生。
宁昭同竟然还对他很和气地笑了一下:“打扰你种芒果了,不好意思啊。”
这话一出,郑其愈背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你——”
她竟然真的一直盯着他?
突然门响了,一人推门而入,脚步很轻。郑其愈转脸看过去,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沉平莛看见她,眉眼骤然温和了许多:“刚刚散会。”
“你不用过来的,”宁昭同往沙发边上移动了一点,“我只是想跟他聊聊。”
沉平莛把外套脱了,坐到她旁边,距离很近,腿都贴着她了:“我也想见见卫王。”
郑其愈咬了一下嘴唇,而宁昭同无声地笑了笑,斟出了两杯茶。
一点夕阳的微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入,灰尘在丁达尔效应中游移沉浮,杯口水汽缓缓上升,馥郁的茶香萦绕在空气里。
称得上静谧的氛围,郑其愈却不停地冒着冷汗,连呼吸都开始不畅了。
难捱的沉默里,她终于开了口:“自己种的芒果好吃吗?”
郑其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因这句话感觉到无比愤怒,努力抬头直视她,咬字有点急:“你想做什么?”
她回得很快:“我不想做什么。”
“那你神经病啊,把我抓过来干什么?我这辈子没再惹你吧?!”
“卫秋,冷静一点,”她骤然放缓了语调,耐心得几乎显出一种温柔,语意却说得上凌厉,“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很轻易就能找出一万个理由。不要着急,还没有到你急的时候。”
郑其愈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抬头,看了她一会儿,蓦地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找我聊天的话,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你还找了这样的贵客作陪,就这环境,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沉平莛笑了笑,端起杯子:“招待不周,卫王见谅。”
一句话印证了郑其愈太多猜测,他心底暗骂一声,挣了一下捆在身后的手。
“你和上辈子长得很不一样,”宁昭同道,“但是当天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郑其愈笑得无赖:“脸不重要,哥的气质才是独一无二的。”
宁昭同也笑:“是,你太好认了,一看到你的脖子,连我的剑都在鞘里不安分。”
喉咙被割破的钝痛再次袭来,郑其愈神色一僵。
他这一刻终于认定了,来者不善,她是真的随时准备要他的命。
他很缓地舒出一口气,慢慢道:“宁昭同,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再来一次,连韩非都不可能活着离开临淄城。”
沉平莛放下杯子,扫了他一眼。
宁昭同似乎完全不准备理会他的挑衅,笑了一下:“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郑其愈怔了一下,而后觉得有点荒谬:“你别跟我说,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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