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平莛把文件放下,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文件已经下了,让他去密云当三把手,他承诺任期减债五个亿保他一条命,很值。”
“靠谱吗?”宁昭同把腿搭到另一条上,“要是空头支票怎么办?”
“五个亿他拿得出来。”
“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贪没贪啊。”
“就是因为贪我才找他麻烦,”沉平莛看完手里的文件,轻轻揉了揉眉心,“但贪得不算多,也补上了,留他一命不亏。他夫人和我家长辈是世交,他也说得上家财颇丰,以前底子还算干净,没必要赶尽杀绝。”
宁昭同挑了一下眉,没说话。
沉平莛看见了,问:“换你你会怎么做?”
“杀了。”两个字轻描淡写。
“凡贪必杀?”
“你不能跟我比,我那时候秦制积威犹在,贪官本来就不多,”她笑,“而且,我高薪养廉,基层公务员的工资也能养活一家五口。”
高薪养廉。
沉平莛都有些想叹息的欲望:“最缺的就是钱了。”
“钱是一直有的,就看在谁手里,能不能拿回来了。”
沉平莛看她一眼。
她迎上他的视线,眼波明净。
他略顿了片刻,还是问:“要说说吗?”
她笑眯眯地摇头,十成十恃宠而骄的模样:“我可不敢乱您的政。”
五月中旬出联考成绩,六月中旬通过面试,六月底报到。三个月的入职培训后,陈碧渠终于正式入职了。
一进门就遇见同场面试一起培训的韩媛,陈碧渠挂起很温和的笑,对着意气风发的年轻女警招了招手:“早上好!”
“小陈哥!”韩媛一见他都快蹦起来了,特别开心地冲过来,“我已经问过户籍口的徐姐了,她说你要真想改名字,要早一点准备材料……”
陈碧渠认真听完,朝她道谢,又笑,很入乡随俗地给了句承诺:“下班请你吃饭,把你男朋友也叫来。”
小陈哥生得清俊,韩媛虽然没什么多余心思,也忍不住有点耳侧发烫:“不用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第一天就一起加班吃盒饭呢……”
“那我给你加餐,”陈碧渠对她眨了眨眼,难得的俏皮模样,“或者我请咖啡,你”
“常宇成!韩媛!”
两人立马转身:“到!”
“过来!”刘仁云有点不耐烦,看面色估计是昨晚熬夜加班了,“我们单位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工作的时候自己就适应了。今天先看看手头这两个案子的卷宗,晚上八点开会,有什么想法直接举手说就行。”
陈碧渠很懂事地应声,而韩媛直接举起了手。
刘仁云看她一眼:“说。”
“晚上八点开会?”韩媛匪夷所思,“队长,如果之前案子就破了,也不能正常下班吗?”
哪儿来那么甜一个姑娘。
刘仁云有点无语,把卷宗往腋下一塞,认真道:“你要是能下班前把案子破了,我们全队都感谢你。”
韩媛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我……”
“行了,”刘仁云还是愿意给一个新手保护期的,正巧走廊尽头一堆行尸走肉出来,抬了下下巴,“隔壁三组,703案就在他们手里,看看人家,咱们过得够舒服了。”
韩媛一听眼睛都睁大了:“703,那个北大老师吗?”
北大老师。
陈碧渠心头一动,跟着看过来。
刘仁云比了个手势,压着嗓子:“二对十三报废八个,那北大的女老师还救回来了,听说已经出院了。”
韩媛也是侦查学本科毕业,是学过制服格斗的,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不由惊叹:“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老师是什么人啊?”
“具体情况不清楚,听说是练过,”刘仁云懒得说了,“走吧,开工了!”
陈碧渠多问了一句:“姓什么啊?”
“宁,就宁采臣那个宁。”
宁。
陈碧渠不动声色,指甲却已经掐进了掌心。
淬锋基地一切如常,温度略微降了一点,但常绿阔叶林依旧坚挺,群山耸翠。
过玄当天那话头放得让傅东君实在没法儿不在意,可这些话线上说总觉得掣肘很多,而他今年又一天假都没了。纠结了一阵日子,他还是挑了个晚上,直接问了宁昭同——关于那个很长的梦。
宁昭同刚收拾完坐下,猫在肩膀上踩来踩去,一看手机,微微一怔。
【傅东君:同同】
【傅东君: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也不知道问出来合不合适】
【傅东君:当时在医院的时候,过玄老师说,你一直很受一个故事困扰】
【傅东君:我很想能帮你分担一些情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呢?】
故事,困扰。
她花了几分钟泡了一杯芳香扑鼻的玫瑰花茶,重新坐回沙发上,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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