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盛欢的眼睛略略睁大。
这铁笼子足有一人高,里面关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黑人女孩,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手腕脚腕上都带着镣铐,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盛欢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看见了一个破损了三分之一的金属标盘,残存的齿轮欲转不转——那是一个精神匣!
盛欢的胸膛里掀起惊涛骇浪。
佩戴着精神匣的人,这岂不是意味着她来自斯宾塞,是他的同僚?!
可……同僚为什么会被维克托·卡拉尔抓住,为什么会被困在这装载动物的肮脏的铁笼子里?!她经历了什么,维克托·卡拉尔又打算对她做什么?!
盛欢忍不住朝着那喜怒无常的老军火贩子投去质询的眼神,但这一刻,他发现他在维克托·卡拉尔这里似乎失去了吸引力,甚至变得无法入对方的眼了,维克托·卡拉尔从他跟前视若无睹般的行走来去,面无表情的从一旁搬出了一台摄像机。
“维克托先生——”盛欢低声喊道,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维克托·卡拉尔竖起一根手指,谨慎无比的在唇角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嘘——龙几寨小姐千万不要扫兴。”
他将摄像头调试了一下,打开,将三脚架拉到合适的高度,对准了那黑人女孩,像个即将搞摄影创造的伟大摄影师。
盛欢不明所以,他打量着那套录像设备,发现上面似乎是插着无限网卡一样的设备,此刻正在频频闪烁着,又望远端练了一根细细长长的线,并不是单纯录像的既视感。
——这是在直播?
维克托·卡拉尔如此大费周章的,连个人需求都放弃了,是要播给谁看?
这时,维克托·卡拉尔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皮革袋子,他将袋子倒过来倾倒,里面竟然是一大把密密麻麻的拇指大小的飞镖。
飞镖都是金属做的,一端开过刃,十分锋利,盛欢怔了怔,就见维克托·卡拉尔拿起几只夹在手指缝间,转身朝着那笼子里的黑人女孩比划了几下,长长的“哇哦”了一声。
这是要拿对方当人肉靶子用?!
一股浓浓的恶寒舔上脊梁骨,盛欢“咕咚”咽了口唾沫,紧张的望向笼子,笼子里的黑人女孩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弱,显然完全不知道维克托·卡拉尔的意图,然而这些飞镖扎下去……即便是命中要害怕也不会立刻死去,被扎成个马蜂窝,那才叫生不如死。
盛欢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可能立刻弄死维克托·卡拉尔,且不说外面都是那些全副武装的铁面黑衣人,他们似乎是会定时的向老军火贩子汇报些什么内容,弄死了老军火贩子,他连这个门儿都出不去,且身份暴露,任务也会失败。
但此刻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位同僚也势必活不成。
盛欢想,他是遇上电车难题了。
看来他只能再想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吸引维克托·卡拉尔的注意力吧!
“维克托先生!”他忽而一跺脚,冷笑起来:“你将我大费周章的请到这里,却又什么都不做!是在故意戏弄我么!”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去,一把夺过了维克托·卡拉尔手里装满了飞镖的小皮革袋子,背到身后,连退好几步,声音也变得骄矜尖利,俨然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小妞,“我在问你话呢!你别给我装听不见!”
手里一空,举动被强行打断,维克托·卡拉尔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僵住,他豁然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盛欢,伸出手来道:“我在做正事,把东西给我。”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盛欢无动于衷,眯着眼睛道:“追我龙几寨的男人在英国能排几条街,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不差你一个维克托先生!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我说,把东西给我。”维克托·卡拉尔的声音压低,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他一字一句道:“给我。”
盛欢的心在狂跳。
下一秒,维克托·卡拉尔冲上来一把掐住了他细嫩纤长的脖子,老军火贩子的手指上长满了老茧,如铁钳子般将他卡的呼吸困难,强硬蛮横的要从他手中夺回那个小皮革袋子!
盛欢没料到他会来真的,他觉得维克托·卡拉尔的行为在此时简直称得上是违反常理,虽然说这个老军火贩子对于虐杀黑人有着过于疯狂和偏执的兴趣,似乎是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快感,但是现在表现得确实过于迫切了!仿佛……仿佛这件事情有既定的时限,他非在此时做不可!如果不做的话会引发难以言喻的后果……他怕极了焦虑急了,以至于……连个人需求都顾不上了!
那既然是如此,他就更不能轻而易举的把东西还给他了!盛欢将皮革袋子从一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维克托·卡拉尔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能自由活动的仅剩下另一只手,在他灵巧的帽子戏法面前难免显得捉襟见肘。
老军火贩子很快被激怒了,他索性不再跟盛欢抢夺,眼底的嗜血杀意如浪潮翻涌,他把力气全部灌注到了掐盛欢脖子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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