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一份鞋厂的工作,只是不喜欢鞋厂的味道,觉得闻久了会短命,也不想家里人去干,一声不吭把工作卖了,跟着狐朋狗友到处晃,房梁上的那条腊肉就是姜爱军弄来的,很有门路。
去年去帮外公交公粮,姜爱军看上了隔壁红旗大队一个叫钱秀儿的姑娘,为了进水楼来先得月,就到红旗大队插队。
等王福花知道消息的时候,名字都报到知青办了。也不知道她三哥是怎么弄的,知青办还特地写大字报表扬,说他思想觉悟高,一颗红心闪闪发亮,把王福花气的三天三夜都没理他。
据说大哥前头王福花还怀过一个男孩,后来不知怎的没立住。
现在还没流行计划生育,一家生七八个孩子都是正常的,姜家的人口还算少的了。
这时,铁牛美滋滋的回来,献宝似的和老姑分享自己的战利品。
一大兜精美的烟盒,有“礼花”、“红梅”、“上海”这种小的,也有比较稀少的“小外国”这种大的,不老少。
“怎么赢这么多?”姜安宁摸了摸铁牛的头。
铁牛把烟盒捧到桌上,“我玩的比较厉害,他们都想和我玩,但是我只有一个人玩不过来。我就让他们给我烟盒,谁给的多我就先和谁玩。这叫陪练费。”
姜安宁笑了,“你还知道陪练费?”
铁牛点头,“那当然。爷爷每次下象棋,关爷爷都不来,他说爷爷是臭棋篓子,都是爷爷给了茶叶当陪练费才来的。关爷爷比爷爷厉害,收陪练费。我比其他小孩厉害,我也收陪练费。”
姜安宁嘴角抽了抽,“你可不要在你爷爷面前说他是臭棋篓子。”
铁牛似懂非懂,决定等爷爷回来了当面问他,想到兜里的烟盒,特别骄傲的挺起胸膛,“等换了钱,给老姑买好吃的。”
姜安宁是知道有人喜欢收集烟盒,但烟盒不贵,这么大一兜,就几个稀缺的值点钱。
见他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逗逗他,“你不是最喜欢烟盒吗?都卖了你舍得?”
铁牛点头,“舍得的。”因为他最喜欢的不是烟盒是老姑。
萝卜、鸡蛋羹等做好后,姜安宁又做了两道菜,王福花还没回来。
按理来说邮局离家属院就几条街,以王福花的脚程早就该回来才对。
“铁牛,你看家,老姑去接你奶。”姜安宁不放心,解下围裙,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外面天色愈发暗沉,眼瞅着要下雨,姜安宁加快脚步往邮局走,走到半路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蹒跚的身影。
王福花左右胳膊夹着两个硕大的包裹,气喘吁吁地挪动。估计是太累了,整个人弓着,像极了后世她看过的一张“在生活的暴风雨中艰难前行”的表情包。
姜安宁冲过去,“妈,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不回来叫我。包裹我来拿,你休息休息。”
王福花挪开,“不用了,马上就到了。你身体刚好,别累着。”
“你女儿力气大你是知道的。这点东西,根本累不到我。”
“你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把包裹打开,取一部分出来我拿。”
当父母的总是怕累着儿女,就算她拿的动,也希望能照顾她。
姜安宁摇头,拎过包裹,把两个包裹打个结连在一起抗在肩上,两人一起往家属院走。
王福花见她确实不累,这才作罢。
路上碰到牛爱芳牛婶子的爱人路建国,见安宁扛着那么大的包裹,非要帮忙拎。
“路叔叔真的不用,我拎得动。”姜安宁努力说服路建国,就连王福花都跟着劝说。
路建国以为姜安宁是在不好意思,“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你爸和我还是好朋友,这点小忙是应该的。再说你路叔是个大男人,这点东西小意思。”
“那……好吧。谢谢路叔叔。”
“不碍事。”路建国摆摆手,拎起包裹往肩膀上一甩,两个包裹竟然纹丝不动。
这就尴尬了。
“刚才没用力,再来一次。”
还是纹丝不动。
路建国脸都红了,不是因为用力,是羞的。
“还是我来吧。”姜安宁走过去,拎起包裹一甩,脸不红气不喘就拎在了肩上,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路建国,“路叔,一起走吧。”
路建国跟在姜安宁身后,怀疑人生。
这个包裹那个包裹真的一样吗?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轻松。明明瘦瘦小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居然扛得起这么重的包裹。
想不通。
姜安宁不知道路建国心里的想法,到家后和路建国告别就和王福花回到自己家。
姜全根还没回来,他们车间比路建国他们车间要晚一点。
一到家,王福花就迫不及待打开周家的信,一目十行挑重要的东西快速扫一遍,看完松了口气。
姜安宁:“信上说了什么?”
王福花一脸喜气,“周家解放后就搬去首都了,没住在老宅。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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