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富安侯府各处都贴了喜字,挂了红绸,红色的灯笼让灯光也带着喜庆的光晕。
日头渐长,天亮得越来越早了,今天过了之后还有三天,大婚穿的婚服送来了,顾清涵穿上刚好合身。婚服华美瑰丽,绣了凤凰和富贵的牡丹,还有数中皇家才能用的华丽纹饰,复杂却正好凸显她的窈窕身材。
“姑娘穿上刚好合身,不用修改了。”琉珠理好拽地的裙摆后说道。
顾清涵站在一人高的琉璃镜前打量镜中的自己,红衣如火,衬得人肌肤胜雪,一切变得如梦似幻。
一年多前,她还在偏僻的小山村里,懵懂无知前路如何,在乡下养了近一年,回到雒阳四个月便要进宫。她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如果有什么错漏之处,她会万劫不复。她失忆了,一切才刚刚开始,能做好皇后吗?
琉光夸赞说:“姑娘真好看,一定是最漂亮的皇后。”
顾清涵无心欣赏,说:“今天就这样吧。”
顾清涵突然变得失魂落魄,琉光和琉珠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好听话将婚服换下,重新挂在架子上。
叶老夫人和虞燕来依旧在外面叫喊,顾清涵心中郁郁,在院中散步,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或许能从她们那里听到一些事。“琉光,你请叶老夫人和虞姑娘她们进来吧。”她想知道她们祖孙二人为何非见她不可。
琉光不解,问道:“姑娘,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和她们说说话,你去请吧。”顾清涵带着小白回花厅等人。
琉光听从吩咐,请叶老夫人和虞燕来进去说话。虞燕来一颗不安分的心咚咚跳个不停,扶着精神矍铄的叶老夫人走进观澜苑。
院中花木繁茂,庭院雅致,大婚在即,入眼皆是炫目的红。叶老夫人站定后,口称道:“老身叶氏,见过娘娘。”她一双毒辣的眼睛将顾清涵打量了个遍。她活了近六十年,见过各色年轻女子,眼前的人她看不到半点出彩之处,比起她的宝贝孙女,差得太远。皇帝为何会选眼前的庶女做皇后,她想不明白。
虞燕来也在打量顾清涵,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以为宴长宁活过来了。一样的脸,如果不是确定宴长宁死在楚国,她一定以为顾清涵和宴长宁是同一个人。不,她们还是不一样,宴长宁阳光朝气,活力四射,美得明艳张扬;顾清涵的容貌更为精致出色,一张脸艳欺百花,她气质恬淡,如书墨芬芳,身体单薄,一身浅蓝色襦裙,衬得她如空谷幽兰。她终于明白元胤为什么会选顾清涵了,不由得苦笑一声。原以为宴长宁死了,她就赢了,想不到她还是输了,输给一个神似宴长宁的商家庶女。
顾清涵也在打量祖孙二人,叶老夫人老而不衰,精神矍铄,一双毒辣的眼睛用探究和不善的眼神打量她。虞燕来面容秀美,气质高华,眼睛里满是不甘和颓丧,上下打量着她。请她们入座之后,让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
顾清涵坐在上首问道:“不知叶老夫人和虞小姐为何要见我?”
叶老夫人再次打量顾清涵,不能否认,她的确长得很美,比虞燕来美上十分。听到顾清涵问话,打起精神应付道:“你马上就要嫁进皇家了,老身作为外祖母,过来看看准备妥当了没有。你是商贾之家的庶女,当年因偷窃被送到乡下,回来的日子又短,这规矩可学全了?宫里比不得家里,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顾清涵认真回答说:“外祖母不必担心,如今父亲封了侯,府上也不同往日,规矩自然要教全了。宫里的嬷嬷教得好,我也学了,不懂的地方嬷嬷也指点了。不过日子短,有些东西还来不及学,皇上也体谅,说进宫再学也不迟。”
叶老夫人听着顾清涵平淡无奇却炫耀味十足的话,心塞又鄙夷,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庶女,以为有一张脸就能得宠了。“如此老身就放心了,进宫以后要多看《女戒》、《女德》这些书,好好学一学历代皇后怎么做一个贤后,怎么伺候皇上。你小时候的毛病也别带进宫里,看到什么好东西不问过主人之后就往自己屋里搬。”叶老夫人此时是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语重心长的叮嘱晚辈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顾清涵真诚的道谢:“老夫人说得极是,清涵一定好好学,努力做好一个皇后。方才您说我小时候因偷盗被送到乡下,如果您不提我也快忘了。那时年纪小不懂事,才会犯下大错。不过这些年来,清涵已经改了,现在见的好东西多了,更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没眼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叶老夫人冷哼一声,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有些人说得好听,改不了!”
顾清涵笑道:“老夫人说的人毕竟是少数,我也不是那类人是不是?”
她言语恭敬,无半点搪塞之意,叶老夫人听后,只觉顾清涵惺惺作态,在她们祖孙面前赤·裸裸的炫耀皇上的恩宠,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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