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
秦筝苦笑道:“我赠他们一腔热血,他们还我一把屠刀,这就是娘眼中的‘互帮互助’?既然如此,您不妨早些告诉我,你们养我只当养一头待宰的猪羊,也好过让我白白期待,错将屠夫当作亲人。”
“放肆!”
秦母气得浑身发抖,尖尖的指甲几乎戳到秦筝脸上,“我是你娘,你敢这样与我说话?书院是怎么教你的?你等着,待我见到夫子,定要与他们理论……”
“理论?”
聂昭在一旁忍俊不禁,“看夫人如今处境,怕是进不了书院的门吧?”
“你还有脸说!”
秦母被戳中痛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要不是你们,秦家怎会被抄没家产,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聂昭:“哈哈!”
秦母:“……”
聂昭:“对不起,我不该笑,是不是?但我也没办法,人是我打的,你在我面前哭诉他们被打得有多惨,我实在很难不笑。”
秦母:“………………”
一哭二闹都徒劳无功,她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转向秦筝发狠道:
“你可以不救你父亲和大哥,但你身为长姊,必须收养两个弟弟,带他们一道飞升。”
她自以为握住秦筝把柄,越说越是得意:
“你不是想成仙吗?你若不答应,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秦筝是个逼死母亲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唤道:“秦夫人,秦夫人。”
“什么事?”
秦母冷不防被人打断表演,没好气地回过头去,“没看见我正在教训女儿——”
她身后那人是个女郎,闻言轻笑一声,幽幽道:
“你说的‘一头碰死’,是指这样吗?”
女郎缓缓抬起头来,拨开披覆在额前的黑发。
隐藏在那头长发后的,赫然正是一张鲜血淋漓、皮焦肉烂,半面都是森森白骨的凄惨面孔。
“秦夫人,你好呀。”
琉璃眯缝起没有眼球的双眼,牵动着牙床外露的脸颊,向秦母绽放开一个千疮百孔的微笑。
秦母:“————”
“啊————啊啊————”
“有鬼啊啊啊啊啊————————!!!!!”
……
就这样,秦筝与原生家庭之间的孽缘,在母亲和弟弟们刺破天际的惨叫、落荒而逃的背影中,断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这一家子蚂蝗精跑得不见踪影,聂昭才发现暮雪尘一直紧紧攥着她衣袖,身板挺直,神情僵硬,双眼怔怔凝视着虚空。
聂昭:“……雪尘?你该不会是害怕女鬼吧?”
暮雪尘:“不是。”
聂昭:“那个,你不用勉强。我已经见过怕狗的魔头,就算你是个怕鬼的仙官,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暮雪尘:“不是。真的不是。”
情急之下,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加快语速:“从刚才开始,那个‘怕狗的魔头’,就一直在酒楼上看着你。我只是在防备他。”
聂昭:“???”
她猛然回头,只见身着红罗衫、头戴桃花簪的俊美青年,正似笑非笑地斜倚在酒楼窗口,遥遥向她举杯。
“聂姑娘,别来无恙。要上来共饮一杯吗?对了,狗不得入内。”
“聂姑娘,你就听他这一回吧!”
还没等他说下去,白猫小桃红就从他头顶冒出来,给他戴上了一顶既不威武、也不风流,但别有一番活泼可爱的毛绒帽。
“前日庆功宴上,有几个兄弟喊上了熟识的犬妖朋友,可把他吓得不轻,都把酱油当成酒喝下去了!”
自凌云(一卷完)
“聂姑娘,请。”
“黎公子客气。”
聂昭从黎幽手中接过茶盏,礼貌地一点头,“我头一回知道,妖魔也有这般雅兴。坊间传言,果然多有不实之处。”
“可不是吗?”
黎幽不以为意,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宛如一幅毫无瑕疵的美人图,“仙界和人间,对我们都有诸多误解。若有机会,还望聂姑娘代为澄清一二。”
聂昭摆手道:“别埋汰我了。你若真有心澄清,‘抱香君’还会被传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杀人魔?我看你啊,就是不想讨别人喜欢。”
“……”
听见她这句大实话,黎幽眉峰跳了一跳,方才还像图画一样的笑容瞬间鲜活起来,“姑娘通透。”
聂昭也不谦虚:“那是,我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
他们此刻相对而坐的所在,已经不是方才相遇的酒家,而是临近湖边的一座宽敞露台。
这湖也不是寻常的湖,形似一轮满月,周围是热闹的十里长街,一座极大、极富丽的舞台如同一朵水莲,在夜幕下的湖心盈盈盛开,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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