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多久,极有可能会过夜,夜晚的温度虽然不像冬天那样寒冷,但是初春的晚上也不好过,有一口热水喝至少胃里能暖和点。今天早上起来甄敏就把热水烧上了,里面加了奶粉和糖,能够最大程度的补充体力。
四奶奶什么也喝不下,拒绝了。四爷爷倒是有些口渴,梁衔月给他倒了一杯。他还惊讶道:“这是牛奶吗?”
“不是,奶粉冲的。”
这时候,在一边观察水面的梁康时突然站起来向着远处挥了挥手,梁衔月朝那边望去,看到两个人坐在大木柜里,正慢慢朝这里飘来。
等这几个人更接近了,梁衔月才看清楚,木柜之所以能逆着水流的方向靠近他们,是因为水里有个男人正在拼命推着木柜。他看起来已经快要脱力,沉在水下的时间越来越长。
梁康时拿了放在屋顶上的长木棍和竹竿朝他们伸过去,男人有了希望,又鼓起劲来继续推着木柜。
木柜来到了房子边,这时候水面离是奶奶家二楼的房顶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木柜里的女人赶紧站起来,把一边的孩子举起来递给梁康时。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木柜猛的倾斜了一下,进了一些水。
甄敏拿过自制的背包救生衣,扔给水里的男人。“快穿上,我看你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马上就拉你上来。”
男人挣扎着在水里背上装了空矿泉水瓶的背包,总算不会时不时的被水淹没了。
梁衔月朝着女人伸出手,对一边的梁康时说:“我们一起把他拉上来。”
女人站在木柜上还好拉一点,为了把水里的男人弄上来,几个人可费了一番功夫。那男人都快坚持不住了,最后在老婆和女儿撕心裂肺的鼓劲中游到了房檐边被拽了上来。
这一家人也是梁家村的,女人叫梁湘兰,是梁家村本地人,丈夫陶永吉是其他村的,他们的女儿陶文文今年九岁。
他们拆了家里的木柜门,坐进了大木柜里,木柜又正好被水推着卡在了别人家的房檐角上,这才艰难的挨过了那波强劲的洪水。看着水流不那么急了,陶永吉就跳下水推着老婆和女儿寻找能落脚的地方。
整个梁家村都是一片汪洋,很多房子被淹的连房顶都露不出来。他四处寻找,已经快没力气了,急的不行,终于看见远处的梁康时朝着他们挥手,这才赶过来。
一家三口刚一踩到房顶都瘫倒在地,陶永吉还要给他们磕头,被梁康时扶了起来。
“你身上衣服都湿了,赶紧脱了吧,现在感冒了也不好治。”陶永吉一家人也带着些简单收拾出来的行李,梁康时看见除了一个大包外还有一个厚毯子。“你这一个毯子要是不够,我们家可以借你一个。”
“够了,我先把湿衣服脱了。”陶永吉的湿衣服粘在身上也很难受,在冰水旅游了这么久,他冻的嘴唇发紫,身上抖个不停。
甄敏从另一个装了纯净水的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先喝口热水吧。”
没有干衣服可换,陶永吉只能裹着毯子坐在那里。他的湿衣服平铺在房顶上,这会儿还有太阳照下来,兴许能晒干几件衣服。梁湘兰和女儿因为一直坐在木柜里,身上的衣服还是干的,就是鞋子和裤腿湿了。
幸好还有太阳。梁衔月心里道,比起暴雨造成的洪水,至少她遇到的是晴天化雪。房顶是干燥的,阳光是温暖的。没有无孔不入的雨滴和因为阴暗滋生的潮湿气味,是他们在这场不幸里最大的幸运。
梁湘兰低声安慰着因为害怕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女儿。甄敏来到他面前,给陶文文看自己怀里的小黑。
小黑已经缓过劲来不再害怕,它用黑亮的眼睛看着陶文文,清脆地叫了一声:“呜汪!”
陶文文有些呆滞的眼睛里多了些神采。她朝着小黑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去摸它的头。小黑偏头躲过去了陶文文的手,但是把自己的小爪子搭在了她伸出去的小手上。
陶文文感受到小狗微凉的爪垫,又转头看了看自己满眼担忧的妈妈和还在发抖的爸爸,如梦初醒的大哭起来。
四奶奶在一边说道:“哭了好,哭出来就好了。”刚才看孩子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还真担心她被吓坏了。
陶文文哭了一会儿,跑到陶永吉身边,她坐在木柜里的时候看见爸爸好几次沉在水里,每次都让她有一种爸爸不会再浮起来,就这么永远消失的错觉。她用手捧住陶永吉冰凉的脸颊,小声说道:“爸爸不冷,我帮你捂着。”
“爸爸不冷。”陶永吉笑着说。他就是有些后悔没多带一套衣服,现在衣服湿了,披着毯子行动太不方便。可是他回想起发现家里涌进大量的雪水的时候,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他和梁湘兰拆了柜门,抱了毛毯,还顺手带了点吃的,实在是没有时间想的那么周全了。
房顶上多了三个成员,可是一个冻得不轻,一个要安抚孩子,所以盯着水面的还是梁衔月一家。
梁衔月背对着大家,默默盯着四奶奶家被水淹没得只剩半个树顶的杏树,刚刚好像是淹到这个树枝分叉的地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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