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讲过,黄一峰一一评价:“张二嫂的丈夫不在家,出租的是和自己家一个院的三间瓦房,瓜田李下的,不太好。梁何的大哥将来是个麻烦。梁向前出租的是给儿子盖的婚房,那他儿子呢?”
“斌市打工呢。”梁康时略一思索。
“那他儿子回来住哪,难不成到时候把我们扫地出门?不好不好。”在农村租房,即使签了合同也没什么保障,只要房东不高兴,有一百种办法把你恶心走,所以只能着重看房东的人品和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多不多。
“万一他儿子不回来呢?人家在斌市打工打得好好的,雪化了铁路才通,不过雪要是化了,也没什么回来住的必要了。”梁康时故意这样说。
黄一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笃定将来有亲人在农村的都会想尽办法搬回来住,因为雪化了可不是结束。”
他有时候会接触到政府工作人员,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偶尔得到些零碎的信息。比如最近抓到的各种抢劫犯杀人犯,都被拉去搞什么工程了。寒冬腊月明显不是修建工程的好时机,也不会是故意想要折磨这些罪犯,更可能的原因是这些工程已经到了不得不立刻修建的地步。
梁康时心里对未来的事情如同明镜一样,他只想打听一下黄一峰对未来的看法,看看是不是要自己为他提个醒。现在看来黄一峰也有了准备,梁康时附和道:“也是,先不说别的,这么厚的雪化掉以后要怎么办就够让人发愁的了,可别有洪水泛滥。”
黄一峰咂巴着嘴:“最好天气慢慢转暖,让雪一点一点化掉,这要是突然全部融化,咱们都得在水上漂。”
甄敏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老梁,你去看看刘阿婆家里还有没有豆腐卖,要是有豆干就多买点,让老黄带回家给易君尝尝。”她转头看向黄一峰,“现在城里想吃个豆腐应该挺难的吧,中午我做红烧豆腐,你可得放开了吃!”
黄一峰笑吟吟的:“哎呦,现在外面哪还吃得到豆腐,我都馋死了!”
梁康时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提着一小袋大米出门去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在腰上别把斧头,梁家村的村民最近几天只要出院门都得带上武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手上有家伙心里踏实。
黄一峰眼下脱了外衣坐在梁家热乎乎的炕头上,四处打量着。地上的立柜被用缀着素净小花的布罩蒙住,柜门开启的地方缝了拉链。墙角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各种玩具,有镂空的藤球、打磨成骨头形状的木棒等等。
炕角放着一张小桌,黄一峰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冬天都是在炕桌上吃饭的。
梁衔月走了进来,她把炕桌放下,取了杯子和水壶来。
“黄叔叔尝尝我炒的大麦茶。”她一扬手,满是麦香的淡蜜色液体倒进玻璃杯里。
桌上还有一个炸货拼盘,梁衔月各种土豆条、香芋地瓜球、丸子各捡了点让黄一峰品尝。
黄一峰推脱:“怎么还给我开上小灶了,一会开饭了一起吃。”
“你先尝两口,开饭还得一会呢,我爸的豆腐还没买回来。”梁衔月正说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急冲到他脚边,冲着黄一峰汪汪大叫。
“小黑。”梁衔月叫道。
身形稍微长大了些,从小号毛绒玩具变成中号毛绒玩具的小狗十分警惕地盯着这个它狗生以来见过最魁梧的两脚兽,它勇敢地挡在梁衔月面前,恐吓地露出自己长出来没多久的小尖牙。
黄一峰抿了一口大麦茶,意味深长:“你养的这小狗有点意思。”因为太过弱小,所以威慑半点没看到,只看到小黑狗眉毛上的两道黄色滑稽地一抖一抖,爪子紧张地轻踩,尾巴都绷紧了。
见小黑还在叫,梁衔月弯腰把它捞在怀里,一把捏住了嘴巴。“这不是坏人,嘘。”
小黑被捏住了嘴,喉咙里委屈地哼唧了两声,等梁衔月松开手的时候,它终于不叫了。水汪汪的黑眼珠不解地盯着梁衔月,好像在控诉她为什么不站在自己一边。看梁衔月没有反应,气鼓鼓地把头埋进她怀里,怎么扒拉也不肯把头探出来。
这是生气了?
梁衔月把它放下来,拍了拍小黑的屁股:“去把梳子拿来,给你梳梳毛。”
小黑不怎么掉毛,但很喜欢被梳毛的感觉。它捕捉到“梳子”这个字眼,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还是迈开腿去玩具箱里找出了梳子叼好,转身交到梁衔月手里。
梁衔月坐在地上的小马扎上给小黑梳毛,时不时拍拍屁股捏捏爪子,小黑放松地趴在地上,不时舒服的打个滚,已经把刚才受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叔叔,我爸说之前你们去看过一家卖防盗刺的店,不知道这几年还有没有在营业?”梁衔月一边给小黑梳毛一边问道。
“你是说那个村里的建材店吧,”黄一峰回忆了一下,“我以前谈生意的时候还路过那,那家人应该还是做原来的行当,没换过。”这种村里路边的建材店,什么都卖,不管是红砖、空心砖、水泥还是铁蒺藜、防盗刺,东西直接就堆在院子里,连招牌都不用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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