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这应该是我在荧幕上的倒数第二个角色了。”倒数第二个。之后,她就要担任另一个人的夫人,整整十年时间。沉平莛有孙辈了,陈老爷子坐不住了。秦潇湘相邀,宁昭同也没有拂面子,陈老爷子在上座逗着小馀思,屋里气氛好得好像大家从无龃龉。回了花雪院,宁瓅抱着宁昭同的手臂:“妈妈,新电影是什么题材啊,一直没问你。”“不知道怎么形容,乡村题材吧,”宁昭同捏了捏孙子的小鼻子,看它咿咿呀呀地伸手乱打,“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村妇男人死了,然后她守着一个小家过一辈子的事。”沉平莛从书房探头,看了两母女一眼。“那好像不是谢义很擅长的题材啊,”宁瓅琢磨,“他适合拍很微妙的东西,文化上的那种。”“是,他想突破,我也想突破,”宁昭同笑,“我也不知道一生守候是怎么样的状态。”“但是妈妈很熟悉把小家过大的过程啊,”宁瓅笑得很可爱,“你就站在那里,我们就都靠过来了。”“你是说你们是苍蝇是吧。”“妈妈!我是说您是明灯!”宁瓅语调动情夸张,“民之来归如水之就下,陛下,奚为后我?”宁昭同还没出声,里面沉平莛发出了一声轻笑。“婷婷你不要笑,根本上说你还是半个局外人,”宁瓅不满,“你知道我是基于什么说的吗?”“嗯,什么?”宁瓅看宁昭同:“妈妈,要告诉他吗?”
“你告诉他吧,”宁昭同失笑,“我估计他不会信。”沉平莛这下真好奇了,推门出来,手里抱着旧琵琶:“是什么方面的事?”宁昭同接过他的琵琶,指尖勾抹逸出一段铿锵有力的调子,算作定场,而后语调悠悠:“事情啊,还得从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原配夫君说起……”韩非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下是不用睡了。在黑暗里静了一会儿,他披衣起身,拿出平板看了一眼,眉头稍稍一皱。片刻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大卜。”林织羽把八点档的声音调小:“大王有何吩咐?”“为何进度许久没有变化了?”韩非略有忧心,“可是同同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大王稍候,”林织羽打开面板研究了一会儿,“不然,陛下只是沉溺于享受天伦之乐,暂无心力扶世救急……我同沉氏打个电话,让他去催促一二,令陛下早些回到非洲。”韩非无语了一会儿,总觉得大卜脑回路是有点问题:“大卜预备让沉氏去?”他平日无事看一看这条线的情况,都会因为两人的琴瑟和鸣生出嫉羡,沉平莛看着乐还乐不完呢,怎么会劝。林织羽语调不动:“若他不愿,我便将陛下与公主的主人格强行剥离。”“?”还是你狠。“大卜费心,”韩非又展开页面,“我也前去一观。”燃香入梦,熟悉的小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崔乔一看韩非,起身很恭顺地问了个好,又调侃道:“这地方倒是少见太师。”韩非扫他一眼,端然入座:“是何感受?”“……有点后悔,”崔乔叹气,“要早知道辞职能打出这种结局——”忽然椅子上出现一个人:“这样的结局就满意了吗?”崔乔笑骂一声:“对着太师我肯定说满意,对着您我可就只有嫉妒了。”沉平莛淡淡一笑:“我去一趟,太师,待会儿下一局棋再走吧。”韩非嗯了一声:“韩非在此恭候。”林织羽在时间传送节点的控制上一如既往很差劲,那个男人再次入梦的时候,沉平莛都到第二个任期了。“许久不见,”沉平莛发现这次自己待遇好了,椅子一边一张,茶也是两人份,“不知您近来过得怎么样。”“不必对我使用敬称,你已经很接近融合点了,这代表你和我趋于同一,”男人的笑意很柔缓,“不要觉得不舒服,这是好事,等你融合了,你就会明白一切。”沉平莛看了他一会儿,问他:“宁昭同知道一切吗?”“大部分,”男人端起茶杯,“为了得到一些真相,她在重置之前会托大卜为她封印一部分记忆,但是效果各异……在某条线里,她把我们都忘了,竟然准备跟黄瑜秋结婚。我们坐不住,直接进去做了干预,弄得情况有些混乱,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哪怕是沉平莛也觉得这话荒唐:“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世界,她是目的。”“她是我们的目的,而她是天地之心,”男人笑,“或者说,她是秩序的归正者,我们都是可怜的信徒,在她脚下,盼着一点眷顾神辉。”“……神。”“我们不喜欢用这个词,你应该也一样,容易激起某些逆反的心态。”“是。”“年纪大了,耐心就不太好,更多的话有些懒得出口……”男人顿了顿,“我可以告诉你,你是自由的。”沉平莛看着他,重复道:“我是自由的。”“嗯,”男人含笑,神情温和得不可思议,“去爱她,呵护她,和她过平安幸福的一生吧。”太阳又升起来了,朗照草原,非洲鼓的节奏响在耳边。“……她是非洲人民的朋友,她滚烫的血液从跳动的红心中流出来,滋养了干涸的土地,她在今日与我们永别……”悼词声中,沉平莛握住她冰冷的手,将手指扣进她的指间。我的欲望很多,我的哭泣也很可怜,但你永远用坚决的拒绝来拯救我,这刚强的慈悲,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我的生命里……你不断地拒绝我,从软弱动摇的欲望的危险中拯救了我,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得你完全的接纳。但是我发现你的意志在我身上不知有终点。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拼尽全力拉住我,而你的爱不一样,你的爱比他们更伟大。你让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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