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顷碧草,天高云淡,风清舒心。
江南真是好地方,如此光景还有绿意草场,几人策马,悠闲的交谈。
落在后方的关之檀懒洋洋的慢行,她身下的马儿与她性子相像,走两步,就停下嚼几口草料。她与前面几位南姓麻烦拉开距离,乐的自在,在马背上翻动手指。
“诺,给你。”她把刚做好的花冠递给在旁的南飞雁。
男子似乎在沉思,听到她的声音才抬眸,只是一个抬眸,便是万种风情。
他略带错愕道:“是给我的?”
“是啊。他们离那么远,自然是给你的。”
南飞雁轻咬嘴唇,原来不是特意给他的,只是他恰好在附近。
完全被误会意思的关之檀全然不知,笑吟吟的为他戴上。
“这上面怎会有蝴蝶兰?”他问。
“我早晨随手带来的。”
“密庄的?”
“对啊,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名贵白兰。”
南飞雁轻抬手腕,素白的手指抚摸在阳光下透出高贵迷人的白兰。那一刻,头戴花冠的他似乎与兰花混为一体,遥遥望去,分不清是男子的俊美面容更迷人,还是白兰更夺目。
风吹拂过,娇弱的兰花随风微动,他的发丝被勾起,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盈颤动,又如羽扇般轻轻落下,为他惑人的眼眸增添几分纯真与清亮。
关之檀轻咳,夹紧马腹,道:“我们快些过去吧。”说完便策马离开。
南飞雁抬眸追随着,她的背影纤细,似乎笼罩着白雾,透出朦胧美感。
“你们怎得这么慢?关灵永凰女子不善骑马便算了,飞雁你可是我们安国最厉害的驭马师,怎也在后面?”
南静敏接着道:“你头上的花冠还挺好看,哪来的?”
“给我戴戴。”南静心伸出手来,却被南飞雁避开。
南静心略微不解,飞雁从不藏私,他的所有东西,只要是他们想要的,都会给。
可他避开后也并未解释,只是那宝贵花冠的姿态却是错不了的。
静敏、静心二人不知,可南初却嗅到不寻常的意味,他看向关灵,又看向耳尖淡淡绯红的哥哥。
“胡扯。你听谁说永凰女子不善骑马?”
南静敏脸不红心不跳,梗着脖子倔道:“安国草原多,无论男女,皆善马术。”
“永凰山林多,我不信你们能比我们更会用马。”
关灵能怎么办,她又不能跟他像女人之间一般,说句不服就比试。她跟他计较什么,赢了不光彩,输了,她怎么可能会输?
“行,你最厉害。”她说。
选择性不听她语气中的无奈,南静敏轻抬下巴,意思是算你有眼光。
接着他扬鞭,策马跑圈,马蹄声轻响规律,关之檀浅笑望去,那骑马少年身着褐色短骑装,随着马儿腰腹小幅动作,在空旷的草场之中,在倾洒的光之下,洋溢着生命力。
骑的确实不错,关之檀道。
“这些时日多谢你照顾。”南飞雁启唇,女子视线仍落在远处马背上的少年身上,随意点了点头,道:“不必谢。”
南飞雁注意到她的心思似乎都在南静敏身上,心中空落落的,却也说不好是何种情绪。
他又道:“我们到了该辞别的时日。”
女子终于将头转了过来,她不解侧身道:“何意?你们要去哪?”
“我,我们”冷不丁被女子注视,南飞雁结巴顿声,又发现自己将要骗关灵,口中的话犹犹豫豫的说出。
“我们是安国人,要回安国去。”
关之檀心道这王子简直是把她当傻子,但面上却还淡定颔首,状似无意问道:“你们为何来永凰?”
“我们,我们是走商。”
“哦,原来如此。”她好像是信了,却不经意的皱眉道,“我头次见男子出来跑商,怎么,是你们安国的规矩吗?”
南飞雁不知该如何圆谎,左顾右盼,飞速思考想寻个由头。
关之檀隐晦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低声道:“与商队走散了是么?”
正愁找不到好借口的男子眼神一亮,他点头道:“是。是的。关大人,可否请求您捎带我们一程,等到了下一个驿口,我们便分开。”
关之檀望着他明显不会撒谎的神情,还有他着实貌美上乘的姿色,昧着良心轻咳声,仍配合道:“公子可是要回安国?”
“嗯,是。我们离家太久,又在此蒙难。我们都想回家了。”
关之檀眺望那几个玩的不亦乐乎的男子,心里为飞雁慨叹,公子睁眼看看,你看他们这乐不思蜀的样,像是归心似箭的游子吗?
无奈,她只能不再装作她人,劝慰道:“飞雁王子,你们回不去安国的。”
“为何?水路畅通,不过十几日——”话说了一半,他才意识到那声称呼不对。
“你,你喊我什么?”他疑心听错,谨慎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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