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谨地更正:“话很多的花瓶……”
“下课了,差不多该起来了哦!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迷迷瞪瞪地抬眼瞄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雪色。头发的轮廓如放射状的火焰一般。
很好,老师不在。警报解除。
我抹了把脸,接着睡。
“欸、被无视了?已读不回?唔……会不会是没听清楚啊……对了,好像直接叫名字比较容易被人耳捕捉到,我来试试看好了: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荒尾同学……”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是有人在对我下咒吗。我耳边传来的咏唱莫非是某种咒文吗。
看来,那个人终于跨越逻辑推理的领域、迈向神秘学了。不对,他的幸运守恒定律好像本身就算是神秘学……要是能借助世界另一侧的力量,让我拿到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才能就好了……
走来走去的足音。
“还是没反应啊,真头疼。折腾这么半天,再怎么说也该醒了吧。——事先说好,想用沉默战术赶走我是没用的哦?荒尾同学一直不理我,我就会一直继续说下去。你不嫌吵的话,我倒是没有意见。”
我挤出一句:“行行好,别喊了,下一堂课要开始了再叫我……”
叹气的声音。
“啊啊、看样子是睡迷糊了。……呐,荒尾同学,再不叫醒你的话,午休时间就要过去了,即使那样也没关系吗?”
我呆呆地坐起身子。
只要向四周看一眼,就能明白他所言非虚。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下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教室里很空,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座位上吃饭聊天。无论怎么想都是正午时分。
……换言之,我把整个上午的课全都睡过去了。而且还生还了。
“竟然这都没被点名……真的假的啊……”
我还以为此类侥幸可能且仅可能会发生在狛枝同学身上呢……
“荒尾同学成绩也不差,平常上课时候表现得又很老实,所以难得在课堂上睡一觉,老师们也不想太为难你吧?”
我呛他:“很老实地埋头开小差?”
“至少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很安静嘛。——说起来,”狛枝同学笑着说,“荒尾同学及时睁开眼睛真是太好了。再不回应,我就要祭出最终手段了。”
“什么最终手段?扎个稻草人诅咒我?”
“你看,你书包里的那本,你好像才读到一半吧?所以我就想,要不要直接跳到最后一章、在你面前大声朗读一遍好了。——是个好主意吧?以荒尾同学的性格,就算死掉了、被埋进坟墓里了,听到这种话搞不好也能战胜死亡的绝望,怒发冲冠、破土而出、一把掐死我;区区上课的睡意,更是完全不在话下呢!”
“如果躺棺材里了都逃不过剧透,那我也太可怜了吧……这种阴招都想得出来,狛枝同学你还是人吗?”
“很神奇吧,就算是我这样的垃圾虫,从生物学的分类上说,姑且也算是人类呢!”
“荒尾同学昨天熬夜到几点?”
“没注意。因为花式切牌还挺好玩的,有点入迷了……”
“最近正好在换季,荒尾同学作息这么不规律,免疫力变弱了,说不定就又要请病假了哦。”
刚认识那段时间劝我放下游戏机、努力发展才能,不久前喋喋不休地催我起床,现在又让我早睡早起、注意身体……
狛枝同学、是不是已经变成我实质上的家长了……?
我看了一眼他那瘦弱的身板,又看了一眼他手里一如既往的便利店面包:
“我是不知道狛枝同学的作息如何,但你连饮食习惯都不规律,真亏你还好意思教训我啊……”
“我这种人的情况怎样都好,但是,一个人上学肯定无聊到令人绝望的程度。如果荒尾同学无论如何都要生病的话,到那个时候,干脆也一起传染给我嘛,呐——”
“呜哇……你的洁癖设定绝对也是骗人的吧……”
说是咖啡厅,其实也不过是个没人的教室而已。精心布置一番之后就不剩下多少位置了。
看人差不多又快要满了,我把扑克牌收好,又回去干活。
摆弄着从学校老师那边借来的咖啡机,我由衷感慨:“执事服还挺适合穿着表演魔术的,真是太好了。”
倘若之前主题定成了鬼屋,要我以惨叫为背景音乐、血淋淋地立在门口表演就有点不搭调了。鬼屋倒也用不着专门安排人揽客就是了。
“荒尾同学穿执事服又干练又帅气呢……怎么打扮都很时尚,真让人羡慕;反观我,穿什么都只会沦为笑柄而已……”
“什么意思,挖苦?”
是我耳朵的问题,还是这家伙说话听起来真的很像在嘲讽我?
顶着一张圣诞配色也能轻松驾驭的好脸,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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