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攥着匕首呆呆看着这个看上去?如一朵白瓣牡丹般娇嫩脆弱的姑娘走到车门前与女?影卫一起?挥刀猛砍,每一刀下去?都是一条人命。
皇后娘娘……也太勇猛了些……
待稍稍砍出一条血路,崔幼柠与女?影卫立时驾着马车奔逃。
崔幼柠心知这群人绝不是什么流民,哪有流民敢对皇后和次辅夫人下手的?
侍卫已去?报信了,只消撑到宁云简过来便好。
可行至山林,林中竟又出来一拨贼人。
崔幼柠暗道这回怕是要折在这儿了,一边杀敌一边想着:不知宁云简和兄长赶到此处后见到她与嫂嫂双双丧命于此,会不会疯掉?
正绝望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绯色身影。崔幼柠已经杀迷了眼,下意识挥刀过去?,却被那人迅速挡了回来,然后她看见那人转过身来,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美?得不可方物,脸上的瑕疵只有眉心那一块指甲盖大的疤痕。
“崔幼柠——”那人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砍我?!”
崔幼柠被他吼得抖了抖:“沈矜?”
沈矜迅速打量崔幼柠一眼,见她身上并无伤口,方臭着脸转回身去?挥剑杀敌。
青年身姿矫健、面容昳丽,出招利落,挥剑果决,铮铮剑音响彻山林,银光所及之处鲜血四溅。
崔幼柠呆呆看他片刻,然后回头看了眼车内的宋清音,突然悟了。
待沈矜踢开最?后一个贼人,提剑朝马车看来,崔幼柠立时跳下去?走到他面前。
沈矜不期她突然走近,下意识将带血的剑往身后一藏,冷声道:“做什么?”
“有话?问?你。”崔幼柠抬眸看着他,“方便么?”
沈矜握剑的力道紧了紧,静了须臾,往二十丈远处的一株大榕树走去?。
女?影卫在后头朝提刀跟上沈矜的崔幼柠喊道:“娘娘!”
“本宫去?去?就回。”崔幼柠回头看她一眼,“你在原处等我。”
女?影卫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的动静,余光瞥见陛下和孟次辅恰在此时带着人赶来,立时心头一跳。
这株榕树需三人牵手才能圈住树干。崔幼柠与沈矜站在树后,那边的女?影卫便瞧不见他们。
崔幼柠低声问?道:“你为何要来明州?”
沈矜静了须臾,漠然道:“来这儿看看,不成吗?”
“哦。”崔幼柠沉默片刻,“我问?你件事,你同我说实话?可好?”
沈矜猛地攥紧手中剑,抿紧唇瓣看她许久,随即松了握剑的力道,哑着声线开口:“好。”
榕树另一侧,孟怀辞不动声色看了眼脸色黑沉的宁云简,抬手无声拍了拍妹夫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
崔幼柠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那日?喝醉了酒来孟国公府找我,是想让我设法帮你娶我嫂嫂吗?”
沈矜:?
榕树另一侧。
宁云简不动声色看了眼孟怀辞,抬手无声拍了怕大舅哥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
孟怀辞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提着刀就要往树后冲。
醒了?
宁云简立时攥住孟怀辞的手臂, 用?眼神示意大舅哥冷静些,先将话听完再说。
看着面前这个气得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的男人,宁云简真想仰天冷笑。
被人惦记媳妇的是他, 要发疯的该是他才对。
先前的裴文予是朵烂桃花, 榕树后的那?朵可不?同。
那?朵桃花天天在太阳底下?练剑,脸居然还能长这么?白嫩!本就是勾人心魄近乎妖异的长相,还要穿一身红衣, 看上去愈发张扬耀眼, 却又因习武多年而?英气逼人。
沈矜还和?阿柠定过娃娃亲,又与她是少时?玩伴, 真正的青梅竹马, 此番还救了阿柠性命,让他连发怒都做不?到, 心里?只有?感激。
宁云简觉得自己?脑门都在突突地跳。
榕树后,沈矜也已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才咬着后槽牙开?口:“崔幼柠。”
他闭了闭眼, 强压着怒意道?:“你嫌当年退我亲事不?够羞辱我, 所以今日特意过来污我清名是是不?是?!”
“谁污你清名了!”崔幼柠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窝火, “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我嫂嫂么??”
“我自己?说的?”沈矜难以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气得险些吐血,“来来来, 你说说看,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你十二岁那?年!”崔幼柠压着脾气好心帮他回忆, “在崔府青湖旁的亭子里?,你当着王家?公子和?孙家?公子的面亲口说的。王家?公子你记得吗?就是那?个王逸。孙家?公子的妹妹是宣平侯谢府的世子夫人孙芸, 也就是谢挽的嫂嫂,你少时?把谢挽骂哭过可还记得?”
崔幼柠与谢挽不?对付, 因着谢挽行事比她还嚣张,又极不?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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