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知他牺牲战场,她的第一反应隻觉得他真的太苦了。
他幼年丧母,尚在襁褓就惨遭调换,常年备受苛待,从未被任何人疼爱过,苦了二十多年。
他才刚恢復世子身份,还没成家,没享过天伦之乐,就这么没了?
甚至还尸骨无存?
李康宁倏地站起身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便任由着芷兰悦兰二人搀扶着她回床榻上躺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小侄女的洗三、满月强打起精神赴宴,她其余时刻都怏怏的。
康皇后看在眼里,心疼至极。
几个孩子里她最疼的就是这唯一的女儿,偏生就是女儿的话一波三折,先是所遇非人,又是生离死别……
“宁宁,明日便是七夕,城东城西都有庙会,咱们母女俩微服出宫散散心罢?”康皇后温柔笑问。
李康宁把脑袋埋在母后香香软软的怀里,意兴阑珊地说:“庙会来来回回都那些样儿,儿臣懒得动弹。”
“好吧。”康皇后怜爱地摸摸女儿的脸颊。
她心底琢磨着,得命人将京城内所有未婚的世家官宦子弟都登记在册,好再重新择选新驸马。
而李康宁则莫名想到,七夕过后便是中元节了,裴翊之的鬼魂会不会飘回来京城呢?
从小提起鬼神她都心惊胆战的,可若那个鬼是裴翊之,她似乎并不害怕?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她便梦到了自己与裴翊之那死鬼魂交,醒来时床铺都洇湿一大片……
*
年末,皇太子自请前往西北督战,以振军威,将士们大受鼓舞。
此后数月,大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叛乱,重新收復西境各部。
掀起叛乱的霍集一家隻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至罗刹国。
有了这次经验,皇帝下令在西境内改土归流,派遣大量官兵前往西境驻防,设立西境都统府,管辖当地。
同时颁布策令鼓励汉民迁至西境扎根,由官府提供路费口粮、官兵护送、到达后提供房屋、给地三十亩、提供耕地牛马、六年免税等。
次年五月末,皇太子班师回朝。
帝后亲领一众王公大臣在安定门城楼迎接。
依本朝惯例,从京城发兵都走德胜门,取“得胜”之意;收兵则走安定门,取“安定”之意。
李康宁在城楼上,眺望浩浩荡荡的大军凯旋归来,不禁想起去年春雨连绵之际,裴翊之也是从德胜门出京的,可他却没机会从安定门入京……
她本以为时间能衝淡一切,归根到底,她和裴翊之真正相处的时间极少,兴许几个月过去她就把人抛之脑后了。
如今他死了也有一年了,可她好像还是走不出来,时常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男人那双满含爱意的双眼……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接风宴后,从西北归来愈发健壮硬朗了几分的皇太子特意喊住了妹妹。
“康宁,皇兄从西境给你带回了份礼物,已在你的翠微殿内了,回去瞧瞧罢。”太子好整以暇地说。
李康宁微微颔首,隻当是些产自西境的特产,也没放在心上。
乘着轿辇穿过苍震门进入内廷,并沿着狭长的宫道朝北走到底,便是翠微殿。
夏夜燥热,殿内四周摆满了小山似的大冰块,凉意阵阵。
只见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儿,银冠束发,玄色锦袍,岿然不动。
李康宁对上他那双幽深而灼热的眼眸,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都愣住了。
芷兰悦兰等人当即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你是裴翊之……?”少女眼眶泛红,语无伦次地问:“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
裴翊之喉结滚动,缓缓朝她走去。
男人雄浑阳刚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康宁
不禁怀疑这又是她的梦魇,索性踮起脚,双臂勾住他脖颈急切地索吻。
既然是梦,不睡白不睡。她想。
不过,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裴翊之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由浑身一震。
须臾,他顺势抬起她的双腿,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整个抱到怀里,让她骑在他的窄腰上。
少女娇声吩咐:“去床上,你抱我到床上去……”
“好。”裴翊之哑声应她,并阔步前往寝殿深处的架子床。
两人一边热切地亲吻,一边缠绵地相拥,衣衫散落满地。
男人的薄唇一路朝下,来到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舌面重重地舔舐那颗最敏感的小肉核,李康宁浑身发颤——
好真实的触感,不是在做梦吗?
直到男人那根滚烫硬挺的大肉棍凿洞似的捅了进来,李康宁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他真的还活着……
她强忍着难耐,抬眼仔细打量身上的男人。
只见他胸膛有多处箭伤,臂膀和肩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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