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
许岛蜻异常镇静,“好,我知道了。”
她把主卧的柜子翻找了一遍,没发现诊断书,只有几张她看不懂的片子。当晚梁春玉回来后,趁她洗澡的时候,许岛蜻翻她的手提包,只在夹层口袋里找到一张去市里的的车票,时间显示为今天。
她今天去了市里,可刚刚回来的时候,却说是加班才回来晚了点。
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瞒着自己。
可是现在已经高考完了,又不怕影响考试,为什么要瞒着?
许岛蜻想不到任何一种好的可能。
她猜就算自己去问,也不一定能得到实话,索性去问医生。
第二天上午,梁春玉一出门,她就带着找到的片子来到县医院。然而医生要遵守规则,必须要病人在场。许岛蜻再三保证片子里的就是她妈妈,只差跪下来求他,可医生不敢冒险,只草草地透露了一句,情况不好。
她知道不好,可她需要知道不好到什么程度。
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许岛蜻在医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拨通俞尤的电话。
上次她请假去医院时,才听俞尤说她爸就是附院的医生。她知道这很麻烦别人,开口的时候也感到很羞耻,仿佛他们的友情这么早就开始变质,进入成人化。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蒙着一层纱的真相就摆在面前,她就是看不清。
许岛蜻坐车到市里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俞尤在医院门口等她。他带她去了楼上的办公室,见到俞尤的爸爸,她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对不起,俞叔叔,我知道这很麻烦你。”
对方制止了她的行为,问清梁春玉的名字后,让他们等在办公室,自己出去了。
俞尤本来想安慰她几句,但看她心不在焉地盯着办公室门口,也就默默地坐在一边。
十几分钟后,俞尤的爸爸回来,许岛蜻站起来,他示意她坐着。
“我之前就听俞尤说过你,你们都是考的清华,报的什么专业?”
“我还没填志愿。”
俞尤看了她一眼,“已经第二天了。”
许岛蜻没回应他,直接问道:“俞叔叔,我妈妈是什么病,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吧。”
“那我就简单点说吧,你妈妈上次做手术虽然切除了癌症原发部位,但已经有了几处淋巴结转移。上周她来做了穿刺检查,结果是转移的淋巴结含有癌细胞。”他看了眼许岛蜻,停了几秒后继续往下说道:“意思就是癌症已经扩散到她身体其他部位了。”
转移、癌症、扩散
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许岛蜻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是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发着抖的声音:“能治吗?”
他没肯定也没否定,“能不能再次手术,或者是接受化疗、放射治疗,具体的方案都需要问主治医生。你妈妈需要立即入院,让医生做一个更详细的诊断。”
“这样的情况,一般还能活多久?”
“这个都不好说,每个病人情况不一样,有的癌细胞转移得快,到全身多个部位,可能几个月最多半年就不行了。也有的病人积极治疗,可以控制疾病,延长至好几年。”
不可能的,她妈妈才43岁,看起来根本不像癌症患者。
她不死心地问道:“去北京的医院会好一点吗?”
“怎么说呢,其实差别不大。你妈妈这个情况很清楚了,无论去哪个医院,治疗方案都是一样的,现在各个大医院仪器设备也都差不多,去哪儿都一样。”
选择
世界上每天有十五万人死亡,平均每秒有一个人去世,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失去至爱。听起来如此稀松平常的一件事,砸到她头上的这一天,人生好像突然就被打乱了。
出了医院门口,许岛蜻脸色难看地和俞尤道谢:“今天谢谢你,还有你爸爸,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
“不知道。”
“你还去北京吗?”
“不知道。”
俞尤想要劝她几句,却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一边给陈帆发信息,一边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许岛蜻微微侧头看向他,声音轻的好似已经没有力气,她恳求道:“别跟着我。”
医院门口人流如织,她浑浑噩噩地混在人群中,走上天桥。这里跪着躺着各式各样的乞讨者,有些是断手少脚的残疾人,有些是背着自己得了怪病的亲人,还有走丢孩子苦寻多年的父母。
他们面前的纸板上,剖肝泣血诉写着来自生活的残酷迫害,然而面前碗里的钱却少得可怜。
许岛蜻面无表情地经过他们,她想,在医院门口乞讨是最不划算的,从这里出来的人大多无暇再关注别人的伤痛。
骄阳似火,午后路上的行人不算多,她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皮肤已经晒得发烫发红,汗渗进发丝,可骨头缝里依旧觉得冰冷透顶。
她脑子里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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