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南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小时候写作业抄公式都会抄漏的人,合同里藏着马里亚纳海沟,她都不一定能看出来。
“星星,喜欢你就算了。”路南征语气幽幽的说完,再抬眼,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他朝着周嘉和说,“我的手术最多能拖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会被检察院起诉,接着被法院传唤,最后判决,。整个流程下来,最快也要一个星期。那个星期,就按之前安排的,你带着她出国。慢慢的给她说,不要一下子吓到她。”
说起这件事,周嘉和脑海里闪过路知夏,一双红眼睛可怜的看着他的样子。
周嘉和沉默了一瞬开口,“沈家要想沈泽官运亨通,为他铺路时就不会下死手,这件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知道是安慰路南征,还是安慰他脑海里那只红眼睛的兔子。
“商人之间利益至上,政客却不是。”路南征说半句,停半句歇歇。
“只要被他们盯上,那他们图谋的就不只是你身上的皮毛。我无所谓,但是星星不可以。”
路南征语气凝重的说。
他这次率先出手,揭了自己的老底,相当于直接掀了沈家给沈泽精挑细选的踏板。
沈家不落井下石就好了,从他们身上找转圜的余地,多少是有点妄想了。
周嘉和从病房里出来,路知夏透过开门的缝隙往里看。
“要进去吗?”
周嘉和看她探头探脑的,有点好笑的小声问她。
路知夏迟疑了一下摇头,“他与你说了这么久的话,应该累了,让他休息休息。”
周嘉和看着她,心想,就算整个清北都知道路南征是个女儿奴,那他这个女儿奴也当的不亏。
周一的时候,路知夏下午在路南征的术后检查结果出来,显示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在路南征的催促下回到了单位。
刚一进门,她就发现单位里来来往往的人,都会似有若无的看她两眼。
路知夏脸上摆出管用的单位通用表情,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看到工位上放了许多打印需要的纸张,以及左邻右舍的一些摆件和毛绒玩具。
她不在的这两天,大家把她的工位当临时仓库了啊。
路知夏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戴着耳机,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
于是她拿着工位上不属于她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进办公前面公共区域用来放杂物的一张桌子。
“啪嗒”
一个奖杯从半开的盒子里掉下来。
金话筒从底座上摔裂,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到一个高跟鞋的脚旁。
单位隔壁娱乐部门的一姐孙宁看着地上的东西,愣了一下,脸色顿时不满风雨,出口便是疾言厉色的训人态势,“你在干什么?”
路知夏弯腰去捡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孙宁。
“捡话筒,它掉在地上摔裂了。”
路知夏眼神落那个失去了底座,孤零零的话筒。语气不紧不慢的给眼前的人解释。
“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孙宁怒不可遏,一字一句的盯着她的脸问她。
路知夏看了她一眼,后退半步弯腰将底座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没刻名字。”
她的一脸无辜瞬间激怒了孙宁。
孙宁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底座,朝着她身后的玻璃砸过去。
“那是我的东西,谁让你动我的东子了。”
随着孙宁的这一声叫喊。
动静闹的连假装听不到都不可能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纷纷的朝两人看过去。
赵婷从演播室里出来,还没进办公室门,就看到有人捂着嘴巴一脸受到惊吓的往台长办公室跑。
“发生什么事了?”
“路知夏打人了。”
那个同事说着,没作停留,便跑向了台长办公室。
赵婷在脑海里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消化了好几遍,都没弄懂她的意思。
路知夏打人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说着便推门进办公室。
满地飘着着的白纸,像是出殡现场。
路知夏瓷白的脸上印着五根鲜明的手掌印,已经起了印子。
这哪是路知夏打人,明明是被人打了啊。
“知夏,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赵婷走过去,脚下突然绊倒一截柔软的东西。
随即而来一声尖叫。
整个人朝前一扑,眼看就要扑倒在冰凉的瓷砖上,路知夏向前,及时伸手撑住了她的肩膀。
赵婷站好低头,才发现地上才坐着一个人。
她从凌乱的发缝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宁姐”
赵婷惊讶的喊出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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