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收边吃边看台上的伶人表演,早就已经忘了他其实是以叶安澜侍卫的身份来赴宴的。
反倒是文六娘,一直影子似的站在叶安澜身后,既不引人注目,又能随时出手护主。
石戎和叶安澜聊了几句她昨天被人堵着院门挑衅的事儿,适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和支持,然后就笑眯眯的告辞离开了。
叶安澜送走石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和郑丰收一起嘻嘻哈哈的边吃东西边看伶人跳舞。
影子似的文六娘坐在她另一侧,注意力却始终放在了在场其他客人身上。
这样过了约么一盏茶时间,谢渊这个东道主总算在众下属的簇拥下隆重登场了。
门口的通传声刚一响起,叶安澜就已经下意识转过了头。
只不过和其他紧盯谢渊的客人不同,叶安澜此时目不转睛盯着瞧的,乃是落后谢渊半步的谋士李璟。
李璟穿了一身极其低调、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的青色长衫,可就算如此,他在叶安澜眼里也依然无比耀眼。
她趁着大家都往那边看,光明正大和李璟来了个视线相接。
李璟下意识朝她展颜一笑,叶安澜见了,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然而就在此时,韩瑢的那张脸却冷不丁从李璟的侧后方冒了出来。
他笑得一脸灿烂,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看似隐秘实则张扬的对着叶安澜这边快速拱了一下手。
那些原本就在打量谢渊和他一众下属的宾客,视线立刻顺着韩瑢眼神注视的方向,齐刷刷看向了笑容还未落下的叶安澜。
叶安澜心里暗骂韩瑢不是东西,面上笑容却依然维持在刚刚的那个完美弧度。
她主动离席,走到谢渊身前拱手施礼,“师兄。”
众人:???
并没有注意到韩瑢那一举动的谢渊有些意外,“师妹。”
两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在场众人哗的一下就议论上了。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谢渊和叶安澜居然还是师兄妹。
他们或大声问询,或窃窃私语,或默契地彼此交换眼神,所思所虑无非就是,谢渊和叶安澜既然是这样的关系,那他们两家的地盘和兵力,是否应该直接当成一家看待?
恶毒流言
谢渊落座之后,宴会正式开始,然而除了极少数真正没心没肺的人,其他人却很难再将心思放到歌舞上面。
哪怕他们期盼已久的花魁筠婉上台,他们也没了最开始的热情、期待以及痴迷。
众人心里现在盘算的,都是谢渊到底是不是在把叶安澜当个幌子,是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如果是,那么谢渊就将成为他们的头号敌人。
谢渊打眼一扫,就明白了这群人到底在琢磨什么。
他有些头疼,可现在的这个场合,他又不能把叶安澜单拉出去询问她的真实用意。
现场气氛看似热烈实则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难言的诡异,原本以为自己会引发在场无数人疯狂追捧的花魁筠婉,就在这样一种相当奇怪的气氛里,不冷不热的出场,然后又不冷不热的下台了。
这让她又羞又恼,也让往日被她衬托得黯淡无光的其他花娘,总算逮到了机会对她好一顿冷嘲热讽。
筠婉冷着一张脸,维持着她冰山美人儿高不可攀、目下无尘的人设,一直到那些嘲笑她的花娘全都因为自觉无趣选择离开,她这才派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去打听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丫鬟不敢在城主府随便找人打听事情,于是就只能寻了借口不停地围着宴客大厅转悠。
她耳力不错,在外面转悠了个两三圈,里面那些扯着嗓子议论叶安澜和谢渊同出一门这件事的义军代表,就给了这丫鬟足以用来交差的答案。
“姑娘,我听那些过来赴宴的义军说”她把自己听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花魁筠婉,筠婉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沉默许久才把那丫鬟打发出去。
“居然又冒出来一个所谓的同门师妹也好,正好本姑娘也需要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去帮本姑娘做成那件事。”
她音量极低,就连守在门外的小丫鬟,都没能听见自家主子的这番低语。
当晚,城主府的宴会刚一结束,郯城之内就暗搓搓流传开了一则谣言。
谣言说,叶安澜和谢渊不是单纯的师兄妹,他们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早就已经两心相许。
谣言还说,谢渊虽然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决定求娶与他们谢家门当户对的千金贵女,但实际上心里却没有自己未来妻子的半点儿位置。
谣言很快被有心人刻意传进了送亲队伍,然后又被谢渊未婚妻的奶娘火急火燎禀报给了她家姑娘。
谢渊的未婚妻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她虽然不了解长大后的谢渊,但她相信自己的哥哥。
她能八风不动,特意跟来送亲的她嫂子却不敢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已经年过四十却依然美貌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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