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顿时更心疼这少年了,她又拿了两个饼子给少年,“你这么小,去找活计人家能要你?”
少年傻笑,“我也不知道。”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但问题是,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父母双亡,家无余粮,其他亲戚指望不上,除了像村里一部分人那样,去县城找活干,他想不出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吃上饭。
他没有注意到,安静听着他和李氏交谈的叶安澜,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片刻后,两辆车再次缓缓朝前行驶起来,裹着旧棉被、名叫“郑丰收”的少年,被李氏要求老老实实坐在叶金奎赶着的那辆牛车上。
吃饱喝足又有了棉被御寒,郑丰收心里美滋滋,一路都在不停地笑着和叶金奎瞎聊。叶金奎被他聊的脑仁儿疼,叶松几个小豆丁却被郑丰收诡异的脑回路和飘忽的聊天内容逗得动不动就咯咯直笑。
赶着驴车的叶安澜眯起了眼,她敢打赌,这傻小子去了县城,一准儿被人坑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交了入城费,接受过检查,叶安澜一行人顺利进了县城。
第一次进城的几小只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三双大眼睛滴溜溜来回转着,近乎贪婪的打量着这座在叶安澜看来十分落后、贫穷的小小城池。
比他们表现更夸张的,是声称要来县城找活干的郑丰收,他旁若无人的惊呼、赞叹、左顾右盼,为他们一行人招来不少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
叶安澜脸皮厚,被鄙视了也无动于衷,叶金奎几个却下意识地低垂着头,生怕视线与那些本地居民对上。
“抬起头来。想看什么就大大方方的看,想感叹什么就尽管随心所欲的感叹。”叶安澜看向自家的几个小豆丁,语气轻柔却笃定,“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见到没见过的东西,谁都会多看几眼、惊呼几声,这是人之常情。”
叶家人面面相觑,“罪魁祸首”郑丰收却第一时间用力点头,“就是呀。”
叶安澜忍着笑看他一眼,“你不是说要去找活干?”
郑丰收一拍脑门儿,“是啊。”
叶安澜不说他都差点儿给忘了,光顾着看热闹了。
他笑嘻嘻的跟叶家人道别,“叔、婶子,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们救了我,等我挣了钱,我给你们买烧鸡吃。”
李氏不放心让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满县城乱转,她拉住郑丰收,“你别急着走。咱们这才刚进城,住这儿的基本都是普通百姓,没人有那个闲钱雇人干活。你要找活儿,那你得往更热闹的地方走。”
叶金奎也道:“正好我们一家也要去买东西,你与其自己到处乱转,还不如先跟我们一起去那些铺子,问问他们招不招人。”
郑丰收想想也对,于是就又笑呵呵上了牛车。
都把个脉
说是去逛街,但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叶安澜他们去的第一站却是县城那家名叫济世堂的老字号医馆。
用叶安澜的话说,既然现在有钱了,那他们就该把家里人的健康状况重视起来。
甭管有病没病,大家伙都一股脑儿请一次脉。这样万一有什么毛病,他们也可以及时医治,免除后患。
再有就是她娘的眼睛、她三妹的陈年旧伤、她小妹的药罐子体质,如果能治,叶安澜也想尽早给她们治上一治。
哦,还有差点儿冻饿而死的郑丰收,叶安澜也捎带着让老大夫给他把了个脉。
老大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乡下人拖家带口“请平安脉”,不由多看了这家人两眼。
这一看,老大夫就认出了上次跟他打听银楼的叶安澜。
老大夫有些好奇这家人是在哪里发的财,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份好奇表现出来。
他给需要吃药的郑丰收、李氏、叶薇、叶棠每人开了张方子,同时还让后院的小药童给郑丰收煮了一大碗姜汤。
“这小姑娘的烫伤不太好治,要想彻底治好,起码得用一年府城保和堂的独门药膏。”
“李娘子的眼睛老夫无能为力,给你开的是和你两个闺女一样效用的滋补方子。”
“这孩子这是冻出来的毛病,晚上十有八九会发热。要是条件允许,你们不如让他在医馆住上一宿。”
“那就让他在这住上一宿吧。”叶安澜现在手头有银子,并不介意多帮郑丰收出十几个铜板的住宿费。她对老大夫道:“还有那个府城保和堂的独门药膏,您这医馆有没有?”
“有倒是有。”老大夫摸着胡子一脸为难,“只是那药膏,巴掌大的一小盒就要二两银子,你们”
“我们要。”叶安澜示意叶金奎掏钱,“爹,银票拿出来。”
“啊?哦。”叶金奎下意识掏出被他藏在胸前的两张银票,“都在这儿了。”
叶薇的伤一直是他们一家的心病,如今有机会让孩子去掉那些伤疤,别说银子足够,就算不够,叶金奎宁愿把自己倒贴给医馆打白工,他也要抓住机会给叶薇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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