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摆在明面的防备就不该再出现。凯尔希显然很明白这一点,只是懒得收拾情绪。
虽然医疗组干员都直接由凯尔希管理,但我也并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一组“怪人”。他们很多都拥有高超的医疗技术,癖好和习性也同医疗技术一样高超——并不是夸赞的意思。
身为组长,凯尔希的脾气已经算好的了。
……不过,在医疗小组中,嘉维尔比任何人都让我头疼。
物理意义上的。
对于凯尔希的建议,银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我回头确认他意见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他手上还拿着那叠文件,就像一个称职的、非常了解老板心意的助理。
银灰从进入罗德岛开始,除了喀兰贸易董事长的身份外,就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自己的特殊性。
又或者说,他的行为实在太过奇异,让人一时比较不出哪一件更特殊。
他到罗德岛的第一天先做的事并不是看望尚在治疗的妹妹崖心,而是先到办公室和我谈了合作事宜。
即使凯尔希与杜宾先后表达了对银灰加入罗德岛的强烈警惕和怀疑,也没有延缓这个男人签署那份近乎刁难的合同时落笔的速度。
那份过于熟稔的亲近感也只会在二人独处时出现。
他似乎无意让旁人知晓,却大方表达了对我的欣赏之意。
一个矛盾又奇怪的人。
不过,凯尔希的提议是个不错的主意。
“已签署文件移交由杜宾下发,通知干员推进之王、蛇屠箱、塞雷娅、赫默、白面鸮、能天使、远山整队出发。”我侧身让过凯尔希,头也不回地下令:“干员银灰协同作战。”
抵达切尔诺伯格时银灰仍旧跟在我身边,闲适得如同出门郊游。
他似乎并不关心自己会处于什么位置上,总显得游刃有余,不论是作为助理或者是上战场,都理所当然得仿佛他天生就该在那里。
切尔诺伯格外风沙很大,极其影响视野,狙击手埋伏的计划不得不暂且搁置。能天使倒不怎么在意,提着新换的铳兴冲冲跑过来:“老板——”
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可以和塞雷娅女士一队吗?”
还没等我表达出困惑,能天使已经以一种平常不会有的兴奋表情挥舞了两下手,特别开心地说:“她今天手指上捆了布!”
“嗯?”
“就是那种!那种打拳击很好用的布!”
哦。
明白了。
塞雷娅平时并不会展露她在拳击上的战斗技巧,但很多人都称她为“拳皇”。
……话说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干员间互相增进友谊是好事,我于是批准了能天使的协战请求。
能天使兴冲冲地又跑走了。
银灰在这一过程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能天使走后有些疑惑:“博士平时和干员相处都是这样的吗?”
“视干员性格而定。”我耸了耸肩,在控制器屏幕上点了两下将斥候报告关闭,顺手打开了耳麦。
通讯频道里有些嘈杂,主要是能天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内容从塞雷娅的注射器讨论到今晚的晚餐,跨度和话题跳跃程度极大,让人一时间不知道接哪个才好。
……好吧,下次要考虑雇佣德克萨斯小姐……不,还是算了,拉普兰德如果看到德克萨斯那场面会比在战场上听能天使唠叨更糟糕的。
猎狗、源石虫、士兵、弩手小组、术师小组、机动盾兵、暴乱分子、重装防御者、拾荒者、伐木机……斥候传回的消息相当繁杂,包含了数个已被确认为是整合运动的人员。
但没有哪怕一个人发现——弑君者出现了。
当弑君者横跨过半个战场,暴露在能天使的狙击范围内时,银灰已经抽出了随身手杖。
他突然挡在我身前,我只来得及窥见一个侧脸,像极了炎国古时候被违逆而暴怒的君主。
“铛!”
双刃一触即撤。红色身影紧随刀刃从阴影处窜出,直击来袭者。
等到凛冽刀光自身前一挥而下、击退弑君者时,凯尔希的声音才在私人频道中响起。
“……斥候消息失误。红在你身边,不用担心。”
试探?威胁?警告?
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凯尔希。
这个消息是由凯尔希告知的,也就证明她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这件事对战场会有多大影响——但她没有告诉我。
我并不担心我的安危。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心理,尤其目前在我身边有且仅有银灰和红两位干员。
我没有空闲注意这个,领袖已经撤退,战场仍未止息,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弑君者暗杀失败并未停留,但她撤退得太快,红没有来得及抓住。趁着红离开的短暂间隙,我压抑着自己也不知来由的怒火告诫凯尔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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