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还捧着陆淮知的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浅浅掠过他的脸。
两人之间陷入寂静, 只有心跳声依旧热烈。
时绥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他肯定是跟陆淮知在一起待久了, 变得肆无忌惮。
谈什么谈,他现在收回这句话或许还来得及。
“我——”
时绥刚出声,突然被人重重抱进怀里。
不同于刚刚克制的肢体接触,这次陆淮知几乎是强硬地把他扣进了怀里,手紧紧压住时绥的后脑, 脸埋进时绥的颈项。
“谈。”陆淮知声音似乎有点不稳,“不许反悔。”
时绥感受到陆淮知激烈的情绪, 耳朵一下红了,他回抱住眼前的人,不忘反驳:“谈就谈,谁反悔了?”
他还想嘴硬,下巴突然被人钳住, 时绥被迫抬起头,窗外的车灯一闪而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像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空气瞬间升温。
在人吻上来的时候, 时绥闭上眼。
陆淮知教过, 接吻要闭眼。
两人在狭小的卧室静静接吻,空调呼呼的风声中混杂着木板床偶尔的咯吱声, 将年轻人的青涩,试探跟躁动糅杂在一起, 情绪鼓涨,在夏夜里升温发酵,直至溢满心间。
时绥抓着陆淮知的肩膀,指尖都蜷缩起来。
他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短暂的缺氧让他的脑子一片浆糊,嘴巴又肿了,直到陆淮知伸手给他擦嘴,他才清醒了一点。
“薄荷味好重。”陆淮知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
时绥慢慢回魂。
刚亲完,时绥骨头都犯懒,语气慢吞吞的,“牙膏是薄荷味的,刷完牙当然味道重。”
可他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
薄荷味重,可能是因为他刷了两次牙。
之前帮安装师傅装空调,他出了一身汗,也去冲了个澡,还神经兮兮地刷牙了,睡前也刷了一遍。
时绥感觉热气又在往脸上涌,把脸低了些,含混道:“陆淮知,你烦不烦?这种事还问。”
陆淮知笑了一声,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很好脾气地说道:“不问了,睡觉。”
“晚安。”
时绥就这样被陆淮知抱在怀里,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陆淮知是被时绥叫起来的,“去刷牙洗脸,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淮知问是哪,可时绥支支吾吾没说。
直到时绥带着人转了两趟公交,踏入一片老旧的街道,水泥路被泥土取代,周边是一片矮旧的老房子。
时绥经过一个拐角,发现陆淮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仰着头,在看旁边一颗高大的枫树。
枫树很高大,枝繁叶茂,宽大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往下覆盖出一小片绿荫,陆淮知就站在树下,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干净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时绥也跟着看了会。
陆淮知看树,他看陆淮知。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陆淮知,这人长的真的很帅。
时绥走了过去,“这颗枫树在我小时候就在了。”
他经常跟着奶奶在这颗枫树下纳凉,这条路也是从奶奶家往外去的必经之路。
陆淮知收回目光,伸手在树干上拍了拍,“好像长粗长高了很多。”
以前还没有这么大的枝冠。
“怎么说的你好像来过一样。”时绥有些莫名,“行了,往前走,快到我奶奶家了。”
从昨晚陆淮知说起他爸爸的事,他就打算带人过来了。
陆淮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拉住时绥,“这附近有超市吗?”
最后,时绥看着陆淮知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额角抽了抽,“陆淮知,你是来进货的吗?”
各种饮品,还有超市少得可怜,又价格离谱的保健品,陆淮知每种都买了一遍。
就连时绥手上都提了两箱牛奶。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要来奶奶家。”陆淮知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依旧不满意,“我都没时间好好准备。”
时绥见陆淮知还在往超市里头看,用手肘推他往前走,“你再买,我奶奶得把你轰出来。”
他嘀咕一声:“又不是见家长,搞这么隆重。”
前面的陆淮知步子顿了顿,回头看他,“不是见家长吗?”
时绥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昨天他还跟陆淮知确定的关系,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带人过来。
换位思考,他也会想歪。
时绥都不敢看陆淮知的眼睛,推人的力气更大了,心虚地提高音量:“闭嘴,快走。”
陆淮知几乎是被他推搡到奶奶门口,时绥敲门的时候,陆淮知一下站直了。
时绥扫了他一眼,“你别紧张行不行?”
搞得他都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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