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了。
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嘴里发苦便又起身给自己点了根雪茄,重新靠在沙发背上。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溺爱她,才会有今天。反思半天沙克达得出的结论是她不是他养大的,他对她十多年来的经历知之甚少,不知道寇布拉那个混蛋是怎么教育她的。
卡鲁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虽然刚才被他踹了一脚,但这会仍然跳到沙发上,坐在他边上陪伴着他。
沙克达现在想杀人,把唐明寇布拉他们全都杀了,但他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这么做。更何况,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
他想把薇薇也杀了,杀之前揍她一顿,问她还敢不敢吸毒了,再对她说一堆脏话。自从和她变成父女关系,他自觉要肩负起做父亲的责任,在她面前说脏话的频率下降了很多。
她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这个人。
为人父母的,只要爱孩子就难免牵肠挂肚,沙克达不适应这种为人操碎了心的感觉。他缺乏一个过渡期,陡然一下就有了一个成年的女儿,他实际上是无措的。
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奈何寇布拉的阴谋非常成功,沙克达一想到直接给她造成最大伤害的人是他,他就会内疚。
这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只能他的生活方式向来如此。从来只顾自己活的他,而今要照顾自己那遭过罪的女儿。他本不愿她再吃苦,可她这是自找苦吃。
沙克达愈发烦躁,在想她怎么就是他女儿。如果她不是他女儿,他不会关心她的死活。如果她不是女人,是个男人,不曾和他有过这种亲密的关系,那他更能做出决断。
他叹口气,把雪茄放到烟灰缸里,感觉发现薇薇吸毒后他身上有点没力气,在二十五度的室内,身体暖和但心凉凉的。
自己是不是老了?沙克达恨她,恨她让自己爱上了她,正因为爱她,他才会有这么多痛苦。
他在沙发上靠着卡鲁眯了一会,醒后胸口还是堵得慌。他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打开监控软件看看地下室的情况,只一眼他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为别的,薇薇摆明了和他赌气,没有裹他给的毯子,从监控里能看到它被她扔在了笼子外面。
死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冲进地下室,打开笼子粗声粗气地叫她滚出来。薇薇也不知道是冻僵了四肢不协调,还是又成心和他闹别扭,半天爬不出来。
他气得要发疯,提着笼子把她提上去,到暖和的地方她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嘴唇发紫。他摸她的身体冷得像冰,骂她脑子坏了,自己冻自己。
她整个人蔫蔫的,像是被霜打过的菜叶,打了个喷嚏,用嘶哑的声音说:“对啊,我就是有病。”
他真的不知道要把她怎么办才好,总之先从笼子里弄出来抱去泡热水澡,再去给她冲感冒药预防一下。
沙克达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地忙,她看到他一副想死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嘟囔了一句脏话,因为没说完她也听不清他想说什么。
从浴缸被抱出来时,她皮肤已经泡得泛红。他把她擦干,还给她吹头发,出了一身汗。这个时候他想卡鲁要是能帮忙给她喂药就好了,他一只手实在忙不过来。这不是临近过年,加上他想和薇薇过二人世界,他就给佣人们放假了,导致家里一个佣人也没有。
前几天他们相处得很愉快,薇薇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在教会学校养成了勤劳的好习惯,会和他一起做饭做家务。她还和他学着做了几个菜,闲暇之余调调情,家里气氛非常融洽。今天她和朋友出去玩留他在家他还有些寂寞,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薇薇慵懒地靠在隐囊上,由着他服侍她。他要给她喝药,她把头扭过去,说不想喝。
“你要气死我才高兴是不是?嗯?不喝你想干什么,想得肺炎吗?我管你叫爸爸,你把这个喝了吧,算我求你了。”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都怒极反笑了,薇薇也没有太为难他,她不能逼他逼得太紧。他不可能被她说哭,真急了只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那样吃亏的还是她。
感冒药苦,她一喝脸就皱在一起,一皱又会扯到被打肿的那半边脸,越皱越疼,越疼越皱。
喂完药他平静不少,问她脸疼不疼,她说疼。
“疼就对了,再让我发现你吸毒,我就打断你的腿。”
卡鲁趴在床尾看着他们,它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它能看出这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它十分紧张。
他把碗勺放在床头,开始给她讲据他所知吸毒导致家破人亡的例子。说到家,她冷笑一声,他问她笑什么,她说了心里话:“我觉得我早没有家了。”
“就因为打你一下,你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了?我打你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你也不能家暴我。”薇薇恨恨地踢了踢被子,被冤枉了她很委屈。
只听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待会就把卡鲁送走,反正它也不是家庭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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