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岸边,蓝曦臣才有机会好好看怀里的人,此时此刻的魏无羡没有当年的风采,现在的他虽是实体,可蓝曦臣模糊的感知他很消瘦。
况且,当年一见他,蓝曦臣便如在黑暗中找到光明,他明媚犹如太阳,驱走了所有的阴霾。
然而现在的他郁气不解,头发披散,虽是闭眸,但也能看出和当年小太阳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蓝曦臣又仔细检查着魏无羡身上的伤,各处都有被凶兽抓过的伤痕,伤口泛黑,明显有毒。
重逢并未让蓝曦臣喜悦,看见魏无羡这个样子,他根本不会开心。
想着现在还是深冬,蓝曦臣将自己干净的披风盖在魏无羡身上,抱着虚弱昏迷的他赶紧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
到了寒室,蓝曦臣并未着急将魏无羡放在床上,他先将其安置于小塌,褪去披风外衣,只剩下里衣里裤。
蓝曦臣的手在衣带处犹豫不肯宽衣。
这样不妥。
蓝曦臣这样想,便耗费灵力将衣服烘干,自己也迅速换上干净衣服,这才抱着魏无羡上床,为他诊断。
受凉倒是其次,唯有这妖毒棘手,也不知是什么妖兽。
很快,床上的魏无羡有了动静,模模糊糊的喊着谁。
蓝曦臣俯身靠近,以为他要醒了,可对方只是梦魇了,嘴里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蓝湛……蓝湛……”
蓝曦臣如雷劈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艰难的站直身体,僵直缓慢,目睹着他盼了这么久的人喊着别人的名字。
他守着儿时的话一直到今日,坚信着如果他们再相遇,一定是突破世俗枷锁、情比金坚的道侣。
可现在再相遇,他一直坚信的东西轰然倒塌。
他的英雄,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别人。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当年阿羡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玩笑过后他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然而自己,却当真了。
魏无羡被妖毒折磨的下意识痛吟,使蓝曦臣清醒。
无论如何,救人要紧。
现在阿羡身体虚弱,承受不了这霸道的妖毒。
蓝曦臣想也没想,便坐在床边握住魏无羡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妖毒转移到自己身上。
反正这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总会折磨一个人,留在自己身上,总好过在阿羡身上。
“蓝湛……”
又是一声。
蓝曦臣虽然心里酸涩,但依旧握着魏无羡的手,心甘情愿的承受所有妖毒,这妖毒不是寻常凶兽的,太过霸道凶残,进入体内直捣丹田,蓝曦臣不得不强行压制,让毒远离心脉和丹田,只能暂时压至双腿处。
说实话,妖毒进入身体的时候并不好受,犹如针扎。
“蓝湛……”
可再怎么痛,也比不上这一声“蓝湛”。
“我在。”
蓝曦臣温柔的回应并没有安慰住魏无羡。
正在此时,外面吹来一阵风,拂过魏无羡的脸。
起风了。
梦魇的魏无羡终于安稳了,眉头舒展,也不说着胡话,安安静静。
蓝曦臣还以为是魏无羡听到他说话,心里有了几分安慰,找来药箱。
方才没脱里衣,但现在为了包扎伤口,蓝曦臣不得不伸手解开魏无羡的衣带。
确实如蓝曦臣所料,魏无羡消瘦很多,身体单薄,骨瘦如柴。
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无羡一直昏睡,直到半夜才悠悠转醒。
他感觉很累,一点也不轻松,尝试抬手,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修为好像被压制回了金丹期,恐怕因此才会出现身体不适应的情况。
难不成兽丹爆炸的威力仅让我修为压制吗?
魏无羡偏过头,打量了周围环境,他看不清,只晃一眼觉得房间结构有些熟悉。
静室吗?
魏无羡坐起身,透过白色蓝纹的床幔缝隙,看见一盏烛灯摆在屏风旁边,昏黄的烛光照在屏风上,屏风上还有图样。
魏无羡下了床,掀开床幔,赤脚靠近。
他这才看清,屏风上不是四时风物的画样,好像是狮子林中八角亭的一处风景。
不是静室的屏风。
魏无羡绕过屏风,没注意脚下还有阶梯,情急之下去抓东西,抓住了烛台。
烛台倒塌,灯罩瞬间被烛火点燃,所幸周围没什么可燃的东西,只是那滚烫的蜡油全落在魏无羡手上。
他宛若没有知觉,一声不吭收回了手,任由灯罩燃尽,他晃晃悠悠的打量着这间房间。
的确是静室,但是布局不一样。
魏无羡站起来,也不管歪倒的烛台,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唤了一声:
“蓝湛。”
一声呼唤过后,魏无羡便一直闭着眼静静等待。
深夜的屋子,除了倒地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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