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
千空低着头。大树说话总是这样,逻辑粗糙完全经不起推敲,跟他的名字一样就像棵往上猛长的笔直的大树,比那些弯绕繁复的藤曼更容易找到出口。
“大块头,听我说。我和幻立下过誓言。”
千空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大树听得很清楚。
“我们因为各自的利益,也因为尊重彼此的人生而在一起,不论发生了什么,绝不相互触犯。但是,有一次,我对幻……”
“小千空。”
那声音像一道切换时空的咒语。千空一下忘记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他甚至一下分不清那声音从何处传来,然后他看到大树看着自己左侧,他也顺着大树的视线望去。
对了。明明说好了的。
这一切只有我和你知道就够了。
“千空,幻的脸色有点不好。可能是今天一直陪着我们,有点累到了。”杠搀着幻走过来。咖啡显然是没来得及泡。
“抱歉,好像肠胃有点不舒服,家里还有止吐的药吗?”
幻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额头和鬓角汗涔涔的。大树站起来让他坐下,千空也准备起身去里屋取药。但他在起身时看到幻微微抬起了手。
像编好程序的机器一样,千空几乎下意识地坐下,托着那只手,慢慢扣住幻的五指。完成这个动作后,千空镇定地伸出另一只手帮oga按摩胸口。
杠和大树原本想说状态不稳定的oga可能需要alpha的触碰来安抚,但眼下千空的反应稍有些超出他们能理解的常识的范畴。幻抬起头,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他们。
“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对吧,大树。”
大树还想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但杠一直拉着他的胳膊。有些话不适合当两人的面说,杠之后会分别单独发讯息给千空和幻,她这时候还没太深想,只是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他们,孕中期很容易情绪不稳定,幻的状况不知怎的让她有点放不下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一定跟她说。
后来,幻跟她来回传了些讯息,聊一些准妈妈关注的话题,像是缓解孕吐厌食和腰疼的小窍门,产检前的注意事项,甚至托儿所的申请之类的。她也渐渐淡忘了当初拜访他们时看到的某个景象。那时幻正在面朝客厅的碗碟架旁,把刷好的盘子一件件往洗碗机里放。他有心无心地和自己聊天,眼神却一直定格在客厅的方向。那目光温柔又漠然。杠记起她在综艺节目上看过幻使用读唇术,觉得他应该是在解读千空和大树说话时的嘴型。
那时候,她看到幻的手里仿佛握着一条锁链。铁链在他手上缠了好几圈,拖在瓷砖地板上,延伸到客厅,直到这个家的另一端,拴在千空的脚踝上。
千空这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捧淡紫色的花束。他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把幻吓了一大跳。连千空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黄昏时候路过商店街里那家快打烊的花店,乘着夕阳斜长的光线飘来的芬芳,好像幻常在家里点的那些香薰,顺着一找就找到了这些摆在店门口桶里的小花。
那是细长的花枝上聚成穗状的唇形小花,幻一下就认出是鼠尾草。他把花束拆开,灵巧地剪枝去叶,再把花茎捆在一起倒挂在通风良好正朝阳台的橱柜上。是要做成干花吧?千空在旁边观摩。这几个月跟幻一起在家的时间多,经常能见到幻在客厅里准备魔术表演用的小道具。对心灵魔术师来说这些表演只是副业,顺手能玩的小把戏。表演里用的大多是花,白色或者紫色一点也不显眼的那种小花。多出来的,幻会把它们做成押花。千空在家里工作时偶尔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一翻,就会有一枚精致的押花书签掉出来。他总会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再夹回去。
最近新增的押花书签变少了。幻从20周开始已经不再在电视节目里露面,也不需要准备那些魔术道具。但他告诉千空不用担心他在家待着无聊,妮琪交代了任务,待产期间要完成两本书稿,一本是心灵感应魔术入门,另一本是恋爱心理学的后续。说起来还挺荒谬的,幻自嘲道,没有任何恋爱经验只知道控制人心的人瞎写的东西居然能热卖到被催着出后续。
千空表示赞同。虽然不知道恋爱脑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倒也说明了人心就是如此深奥奇妙,让人充满探求与穷尽的欲望。
是呢,跟小千空最着迷的宇宙一样,99%以上都是暗物质。幻轻笑着。
不光是人心,人体也一样。怀着五个多月身孕的oga的肚子,像一颗饱满的石榴,表皮不再光滑,侧腰两边凸起小片的生长纹,像里面寄生着蠕虫的果皮。有一次千空看到洗完澡后幻在镜子前站了很久,仔细打量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纹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幻马上切换了一张柔美的笑脸,问他要不要来摸一摸。
那些只是皮肤急速拉伸导致真皮层胶原蛋白和弹性蛋白破裂形成的瘢痕,没什么特别的。千空扭扭捏捏地说,意思是想劝幻别在意。
啊,不是说这个。幻哈哈大笑。小杠也给我推荐了能消除妊娠纹的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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