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仓促思来,也无别的好法子。
首先这长乐镇地处钱塘,离新月省距离遥远,不好再故技重施让他们去投祖龙社。
真这么做了,这近万人没被魔僧祸害死,必要死在迁徙半途。
陶潜给这镇长的佛经宝物,也都不是稀罕的,也无法给稀罕的,更无法给道门法决和法器,免得平白惹祸。
另外还有一个布置陶潜没说出口,他与云容离去时,会施法抹去这万人脑海中与他二人相关的记忆,只在那镇长心底种下个执念:
每一夜!
他都会挨家挨户上门,颂那佛偈消瘾毒。
辛苦些,画面诡异些。
但万人性命,自是能保住了。
他刚交代完,此人面上立刻浮现出笑意,随后好似下了某种决心。
再次迅猛磕头起来,边磕边道:
“佛子慈悲,此种安排极好。”
“长乐镇的确偏僻,平素根本无有修行僧来访,前面数次魔僧,都是我们耗了不小代价主动请来的,且几乎都是过路魔僧,偶尔停下吃一嘴便去寻更大更好的餐点,瞧不上我们小村小镇。”
“不过为免给佛菩萨带去麻烦,还请佛子离去时消了我等脑海中有关记忆,另外那颂佛偈之事,也请托付旁人。”
“弟子王金印,欲行另一事。”
“旁的魔僧不会来,但有一僧是例外。”
“此僧唤作【善愚】,是魔佛寺最底层的戒僧。”
“他争不过其余魔僧,被放逐到附近,在百里之外,建了一座黑柏寺落脚,将周遭几个村镇视作是血食资粮,我长乐镇亦在其中。”
“每隔几日,他便会来收割我等,先前我受不住其引诱,堕了魔,付出一身代价,求他传了我一篇邪魔秘法。”
“他若不死,只怕我长乐镇还是免不了灭顶之灾。”
“佛菩萨慈悲,可否在离去时在我体内种下一道佛焰、佛光,好让我与那魔僧同归于尽。”
“弟子晓得,凡修行事皆有代价。”
“弟子愿用我剩余寿元,以及三魂七魄来偿。”
这唤作王金印的中年人,长乐镇镇长,虽未明志剖心剖腹向陶潜证明。
倒也无需,先前陶潜已施秘法瞧过其生平。
自从参与过新月起义后,陶潜已经晓得,这世界并不是真的那么没救。
变态禽兽茫茫多,但仁人志士也不少。
“好!我成全你。”
“不过只前半段,至于那唤作‘善愚’的魔僧,我正好有用。”
“你且安心,他再来不了此地。”
说罢这几句,也不等此人以及近万镇民有所反应。
陶潜径直施法:抹记忆,种执念。
待近万人眨眨眼后,面前已无所谓佛子菩萨。
只有自家镇长,忽然中气十足大喊道:
“都愣着作甚,继续礼佛。”
“对了,今晚哪家都不需关门早睡,本镇长新得了一篇佛偈,到时候念给你们听。”
“这佛偈虽粗浅,却有着玄妙佛理,颂过后无灾无病,还可饱腹,很是玄妙。”
……
距那长乐镇,百里之遥。
有一黑黢黢孤山,其上有一寺,寺前种着一排很是诡异,作浓黑之色的柏树。
这树实唤作【野僧邪柏】,乃是一种魔物,需用人心人血人液浇灌,以处子最佳。
对于入魔的佛门修士有大用,类似于正道佛宗的菩提树、清净竹等灵植,只是等阶非常低,稍微强横些的魔僧都看不上。
但对于此山此寺的主人,也就是那唤作善愚的魔僧而言,这些低阶魔树却是他能否破境筑基的关键。
没错,这和尚出身魔佛寺。
好大名头,修了十几年,却连筑基都无,这才被同门排挤至此。
若非他机灵些,其实早被寺内同门吞吃了去。
不过此时,他倒宁愿冒险回转寺中,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缘由也简单!
他的劫数,到了。
只瞧得这僧,真个是白白浪费了“善愚”这等好名字,生得是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还有一道伤疤从眉心处,直接延伸至下巴,真个是丑陋凶煞。
其一双浑浊眼中,更充斥着令人作呕,根本遮掩不掉的淫邪之色。
此刻他近乎是赤裸着,跪在寺中对着前方疯狂磕头。
他周遭,有十几个人族女子,正抽噎哭泣。
就在一息前,此僧打算在这黑柏寺中来一场无遮大会。
享乐过后,他会杀了这些可怜女子,用她们的血肉去浇灌寺外的邪柏。
现在他自是做不到,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求饶道:
“前辈饶命,大慈大悲的佛子女菩萨饶命。”
“小僧名为善愚,被人诓入魔佛寺修行,因心中还藏有善念,是以给自己取了这个法号,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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