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小圣子又不知道从哪拖出了一个……很像是睡袋的东西。
“是我自己发明的!”他自豪地向我介绍说,“旅行在外,能让自己舒服点,干嘛不舒服点呢——哦,你看这里,有一个机关,拉一下——铛铛!完全开了,遇到敌情不会有碍机动性。是不是很棒?虽然重新系上有点麻烦你等等……”
“确实很巧妙……那个,只有一个吗?”
“冥想可以代替睡眠,”他说,“我守夜,防止什么意外情况。你放心睡吧。”他递给我一个眼罩。
“谢谢。”我说。我很想再多说点什么,但是又没什么可说的。只有这个词:“谢谢。”
他笑了一下,接着重新看向篝火。
说实话,揣了一颗卵后,在魔王城堡寝宫舒服的床上我都睡不好,在简陋的睡袋里,更别提了。似乎一夜没怎么睡。
盖着眼罩,半梦半醒见,一直能听到燃木爆裂的声响。他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篝火边。
最后还是睡着了一小会……在这种安全感里。
靠小圣子无限蓝条真神眷宠放魔法,以及他强悍的体力,背着我也丝毫不减慢的奔跑速度,我们迅速逼近魔界边境。
卡修真的话很多,每次休息时都能说一大堆话,而且对我有问必答——如果他知道答案的话。我没问的事他也并不刻意隐瞒,愿意直接告诉我。比如说他这次潜行进来救我走多亏了瓦尔达里亚,要不是瓦大公当时单枪匹马溜进他们营地救走了阿格利亚斯,他们还想不到可以这样……是很冒险的,瓦尔达里亚就是在救阿格利亚斯时正面用身体硬抗了他一道圣火受了重伤,如果他在救我的过程中被发现,他并没有瓦尔达里亚那么纯熟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他会比瓦尔达里亚那时候伤得更重,甚至可能被杀死。这里是敌人腹地,全是高等魔族。
他们觉得值得——为了救我。因为他们相信,我,失去力量的魔王,在自己的城堡里,正生不如死。
好奇妙。当时他们攻过来时,我可是完全把他们当成敌人看的。就算后来对阿格利亚斯的欺瞒失望透顶,对瓦尔达里亚的强迫无比愤怒,对维洛的顺水推舟非常恶心……还是没想过,圣子,可以是,我的朋友?
小圣子真的几乎是我的朋友了,而且是个让人很舒服的朋友。他完全相信我失忆,因此没有过多问我魔界的内情,只是问过一些我醒来后过得怎样。我有意说得含糊,说我不想再回忆……他就真的露出一副替我那些不幸遭遇抱歉的表情,不追问了。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
“啊……那个……”他听到我的问题,眼神心虚地飘向别处,“就是……激将法啊,为了让阿格利亚斯冒险冲过来和我正面交锋……请您相信我对您没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他双手合十,一副恳请的样子。
如果是一件事,可能我也就相信了这种说辞。但是……
“十岁……十岁那次……是不懂事!!!”他说,“我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咳,我是说,我从小养在皇宫里,很小就继承了王位,周围总是围着很多奉承的人,所以妄自尊大,口出狂言……早就不是那样了。”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黯然了一下。不过紧接着他又重新看向我,金色的眼睛再次盛满恳求的神情,“而且那时候也是在表演啦……是觉得表演这么一个形象很好玩,很出风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件事现在还被臣民津津乐道。呃,不过我一见到你我就意识到我错了,深深地意识到我错了,从前说话不应该那么放肆无礼不检点……其实当时我就对你道过一次歉,我再对你道一次吧——”
啊?当时道过歉?什么意思?
卡修告诉我,就是当时,十年前,在圣地。
我问他我当时是打到圣地,带着瓦尔达里亚闯进结界和你们决战的吧……他说,是。
那这是怎么进展到小圣子对着追着他打的魔王为他十岁时口嗨她的事道歉的?这合理吗?这可能发生吗?
“事情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又是这句话,“我以后肯定会慢慢告诉你,和你解释清楚的。现在,我们先继续赶路吧!”
他站起来。他说他估计,晚上,我们就能和大圣子会和了。到时候他们会一起用磅礴的魔力从外面封住魔界的结界,确保魔族就算发现了他们凿开的洞在哪里,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就要出去了。
心情复杂,特别是……想到肚子里沉甸甸的东西。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怀着一个卵,孕育着一个孩子,魔王和瓦尔达里亚的孩子,一个血统纯正的高等魔族,按魔族的观念看,它会是一个强大的孩子。
他们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对我……我该向他们求助吗?他们知道怎么堕胎吗?还是……隐瞒,自己想办法……或者瞒到生下这个孩子……
“放心,利诺是很好相处的人,”卡修察觉到了我的忧虑,误会了我忧虑的缘由,“虽然你们关系挺微妙的……但是现在你也失忆了,到时候你先告诉他你失忆了,他不会为过去的你责怪现在失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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