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
是阿蒙,祂被吊在了树上,赤裸的身体在寒风里冻得青紫。“救救我。”祂虚弱地哀求,活像是祂真会因此而死一样。
我把阿蒙解下来,将由时之虫构成的披风裹在祂的躯体上,祂整个人都是软的。
阿蒙把祂冰冷的手塞进我的衣服里,放在我的胸前紧紧地贴着我的肌肤。我也不算暖和,不过祂恐怕只能凑合了。
一缓过劲,阿蒙就开始抱怨:“本体惩罚我,祂太狠了。阿蒙都怕冷。”
“那祂把亚当殿下的手指拿走了吗?”我问。
“祂拥有一整个亚当,不在意被我们偷走这么一点。”阿蒙摇了摇头:“你的特性呢?”
我也摇了摇头,于是祂看着我,我看着祂,我们一起笑了。
我突然发觉祂现在的形象比祂的本体,比阿蒙殿下显得稍微大点。虽然身段还没有成年,但祂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彻底退去了,皮肉薄薄地贴在骨骼上,像是长得太快而没来得及充实自己的血肉。
阿蒙的眉毛细长,鼻梁挺直,鸦羽般的眉毛向上翘起,落着点闪铄的雪。漆黑的鬈发柔软蓬松,罩着祂如象牙一样苍白优雅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
祂的脸庞在月光下显露出一种柔和的神性。我注意到祂微微翘起的嘴角和轻弯着的眼眸。
我惊叹了。是的,祂确实是祂父亲的孩子。阿蒙确实是主所孕育的神子,谁也不会怀疑这一点。
……只要祂不开口说话就行。
“把衣服给我脱了。”阿蒙说着就开始威胁构成我衣服的时之虫。
我叹息:“为什么?”
阿蒙不接受质疑。洁白的衣袍在祂的手指下融进我的身体,我的皮肤光滑赤裸,就好像是它们从未被覆盖过那样。
阿蒙审视着我,祂的手在我的身躯上移动,祂抬起我的手臂捏来捏去,又弯下腰比划我的腿,像是在丈量什么。
“会很合身的!”阿蒙无端地说,曲调快活。我等待祂的解释,或者是接下来的行动,而阿蒙发现了我鼓胀的胃部。
“这是什么?”阿蒙把手按上去勾勒鼓包的轮廓,祂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残余的笑意:“安提柯给你喂了什么小零食吗?”
“你们认识?”我感到不适地往后缩了点,阿蒙的触碰立刻就追上来:“祂什么也没给我喂。”
“你出生前我们就很熟悉了。”阿蒙简短地回答:“我问你这是什么。”
“噢。”我说:“福根之犬的眼珠。”
笑容从阿蒙的脸上消失了,祂的手从我的皮肤上离开。阿蒙鼓了鼓掌,一把掐住了我的下颚,语气轻飘飘的:“你以为你是本体吗?什么都敢往嘴巴里头塞?缺你这口吃的了?”
祂用的力气很大,我的骨头被祂捏得生疼,只能发出点支支吾吾的抗议声。
阿蒙没有理会我。祂将我的背抵上树干,粗糙的树皮把我的脊背磨出浅淡的划痕。阿蒙曲起腿,用膝盖顶进我的腿间。
“我猜你没法自己搞定它。”阿蒙面露厌恶地嘟囔:“看在我父亲的份上……”
阿蒙强迫我张大嘴,先是手指,再是手掌,最后是小臂。祂几乎把自己的整条手臂塞了进去。我的咽喉滚动,祂手指、手腕、手臂上的每一处骨节我都在不能自主的吞咽里清晰体会。
我感觉到眼眶传来湿润感,但是寒冷的天气不容许泪水。
阿蒙看见我的表情,深深地蹙起眉头:“别这样。”
祂抱怨着,手指在我的胃里挠来挠去:“落到这种下场是你自己应得的。”
那颗眼球像个活物一样在我的胃囊里逃窜,阿蒙啧了一声:“给我站好,别乱动。”
阿蒙警告着,祂用另一只手挤压着我的胃,隔着皮肉对里面的小玩意里外夹击。我想弯腰,想呕吐,想抗拒这种痛苦。但是阿蒙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那混合着愤怒和懊恼的神情出现在祂总是微笑的脸上,简直像是看见一条狗在思考一样惊悚。
“我该不会要把你拆开吧?”阿蒙问,当然不是在问我。祂终于抓住了它,就把它顺着我身体里的通道拽了出来。
当那个玩意出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蒙的手里抓着一个古怪的生物,它由拳头大的一团由黑色丝线般翻滚蠕动的触手组成,全身混合着羊水一样黏稠的体液,活像个被过早地从母亲的子宫里取出的婴孩。
这个古怪的婴儿脱离了我的躯体,它在冰冷的空气中瑟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嚎哭,震得我头顶树枝上的雪都落下来。然后它像是认命了,将蠕动的触手收了回来,紧紧抱成一团,重新化为了一颗眼球,圆滚滚的,安静又无害。
“你管这叫福根之犬的眼珠?”阿蒙质问我。祂把那颗还沾染着许多粘液的眼球丢到雪地里,光着脚踩上去碾碎它,先把它粉碎成非凡特性,又把非凡特性进一步碾碎成灰黑色的雾状斑点,让它们聚合又分裂,分裂又聚合。
“我不知道。”我干呕着从喉咙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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