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五个中年人围着的是赵老头的老伴儿,他老伴儿姓张,平时就在侍弄花花草草,养了一只橘猫。
张婆婆臂膀上还绑着黑纱,她脸上爬满了皱纹,头发花白,她有些胖,此刻被这几个人围着,缩在椅子上,居然显得瘦小不堪。
她掉光了牙的嘴嗫嚅着,说的话完全没人听。
“这钱是老张留下来的,我怎么能随便给人,我捐……捐了也行。”
赏南听清了。
这些人是来要钱的。
这几个人看似耐心的表情下面分明全是怒火和迫不及待,这老东西眼花耳聋的,说个话也说不清楚,反应迟钝,真是急死个人。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表现得越发急切。
“小姨,你就跟着我们走,以后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轮流给你养老,那钱你自己拿着就自己拿着,我们又不是为了你的钱,还不是看你现在一个人孤苦无依。”
“就是啊,大姐说得对,你要是一个人家里,摔倒了晕倒了,也没个人能帮你打电话给医院,到我们家里来,我们还能照顾你。”
“小姨,你就别倔了。”
张婆婆眼神慌张,“我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她脸上滚下浑浊的眼泪,“我哪里也不去。”
那人高马大的大哥看不过去了,他着急道:“张婆子,你不是说你没亲戚吗?这不是有吗?有亲戚你就跟着他们走啊,你这就算在这里住着,我们也没办法不错眼地盯着,你跟着他们,有个三病两痛的,也方便。”
其他人也附和。
将张婆婆的拒绝和抗议完全给压了下去。
那几个中年人的眼中出现得意之色。
看到这里,赏南完全明白了,无非就是为了钱,这几个人估计还真是张婆婆的亲戚,但张婆婆无儿无女,这几个就只能是张婆婆姐妹或者兄弟的儿子,是不是亲的另说,但现在出现这么一群人,也能让街道办和附近的居民松口气,他们其实也忧心张婆子的老年生活。
躺着羊毛卷踩着小高跟的女人先去打开了张婆子的衣柜,“小姨,那我帮你把衣服给装上?”
张婆子没动,她用力用手掌拍着床面,“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你们给我滚!滚!”
“小姨!”
“张婆子你倔什么啊,你就算在这儿住着,赵老头儿也活不过来,你要是过得不好,赵老头在地下才心不安呢。”
“是啊,张奶奶,我们大家都是担心你的。”
张婆子气得脸色发白,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声重得在门外的人都听得见了,胸膛里发出的声音就跟鼓风机似的粗犷。
“小姨,我们真不是为了你的钱……”
“跟我们走吧,小姨……”
老人耳边出现了很多声音,嗡嗡地响着,其中属于老伴儿的声音最清晰:我卖烧饼去咯,老婆子,你要跟着一起不?
一道身影从门外跑进去,男生五指攥住羊毛卷的头发,用力往地上一摔,他一脚踹在对方的后背,女人整个滑溜了出去,撞在一台缝纫机桌角上,她顿时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突然起来的意外,让门外门内的人都噤声了,空气里安静得只有院子里的杂音,碗筷碰撞的声音,可屋内整个空间,安静得令人害怕。
赏南手指冰凉,这小崽子……在做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打人?”站在诧身后的男人双目怒睁,唾沫横飞,“你怕是来抢我小姨的家产的?!”
诧根本不懂家产不家产什么的,他只是看见坐在床上的人要死了。
哥说过,不能见死不救。
“嗯。”诧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男人被他这直接承认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他往地上啐了口,“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你打我媳妇儿就算了,你还准备当抢劫犯,我就是为了我小姨,我也得打死你。”
他举着拳头朝男生挥过来。
诧是侧面对着赏南的,赏南费尽一身力气才挤到前面,一上前,他气喘吁吁还没看清眼前的场景,先看见的却是诧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和兴奋。
兴奋,小怪物在兴奋什么?
那男人的拳头挥到了诧的眼前,却被稳稳接住,诧握着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男人抱着手腕弯下腰,“杀人了杀人了!!!”
可这还不算完,诧又一膝盖顶在了男人的腹部,他一脚踢出去,男人便和之前那羊毛卷一样的下场,滑溜出去,直到撞到重物,才停下来。
看见同伴挨打,其他几个人觉得脸上挂不住,仗着自己和张婆子有点血缘关系,压根不带怂的,从地上抄起凳子就朝男生挥过去。
看着诧丝毫不觉疲累和恐惧地出手,看着他拳脚用力又精准地落在这些人脸上,以及溅到家具上的血渍。
赏南对刚刚诧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瞬间的兴奋和喜悦恍然大悟。
可恍然大悟之后,赏南手脚也顿时变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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