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并不轻松,口气也透着不耐:“看不出来吗?说话间就是要出大事的时候了!”
稳婆也说:“胎儿头发都看到了,就是生不下来!”
“是因为外伤还是所受惊吓所致?”
“外伤不重,但眼下这情形,却大部分是因为受惊。”大夫终于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苏婼摇头:“你忙你的。”
她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来。
哪怕眼前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的紧要关头,她也不曾露出半点紧迫。
人命当然重要,但是人命为何会步入这般危急的境地,同样重要。
从床上摔到地下来落下的外伤都不能主要致使胡氏落入生死困境,一条蛇却能使她濒临绝境,是她运气不好,还是投蛇的人成竹在胸,知道凭一条蛇就能直接把她撂倒?
她目光扫视了半圈,示意床尾立着的丫鬟过来。
“你们姨娘,平时怕蛇吗?”
丫鬟是胡氏进门时就跟在她身边的人,对胡氏的习性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
但她眼神迷茫:“奴婢自服侍姨娘以来,从未曾遇见过蛇,府里十分干净,姨娘也不曾提过这些。”
苏婼便回到床边,望着奄奄一息的胡氏:“你怕蛇吗?”
才说到个“蛇”字,气若游丝的胡氏脸色更白了,她胸脯一起一伏,使劲地张嘴,似要尖叫,但因为疲软无力,终是干嚎了一声就偃旗息鼓。只不过她圆睁着的双眼,以及里头满布着的恐惧尽显了答案。
苏婼问:“你怕蛇,而且一直都怕,是不是?”
胡氏开合了一下双唇,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知道你这个秘密的人看来不多,那么,你应该能猜到是谁下的手了。现在你都要死了,你的孩子还不知能不能生下来,你难道不想活下去把这些说出来,为自己和遭了罪的腹中胎儿报仇么?”
胡氏孱弱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稳婆开始惊呼:“动了动了!快用力,使劲!……”
胡氏又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痛吟声中还夹杂着几句含胡不清的话语。
苏婼抓紧机会:“你看,你的孩子不想死,你得生下他来,他是我苏家的孩子,是我二叔的骨肉!你告诉我,害你的人是谁?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我——我——”
“婼姐儿!”
门帘呼地被扯开,黄氏急步走了进来扯开苏婼:“你在干什么?!妇人生孩子就如跨鬼门关,你快出去——”
她话音刚落,一声婴儿啼哭就响彻了屋宇!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姑娘!”
稳婆颤抖着抱住孩子,颤抖地扬高嗓音,抱出去跟苏缵道起喜来!
苏婼把目光从哇哇啼哭的婴儿身上收回,看向黄氏:“没想到二婶竟然如此紧张胡氏。”
黄氏回望的双眼里没有一丝往常和善爱护的光:“不管怎么样,她怀的是你二叔的孩子。来日也得唤我一声嫡母。”
“太好了!”
苏婼未及回应,门口众人已经纷纷欢笑起来,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床上的胡氏泄去了一身力气,面如金纸,已然昏睡过去,大夫正在帘幔这边为她把脉开方。
苏婼冲黄氏笑笑:“那恭喜二婶,荣升嫡母。”
说着她率先走了出去。
那女婴正被红着双眼的苏缵紧抱着,初生婴儿实在是丑,但在他手上却如珍宝。
“二叔终得庶长女,来日必定接二连三,儿女双全,福寿无双。”
苏婼声音不高,这祝福声混在众人话语中,不甚显眼。
苏缵喜中带泪地把孩子送到她面前:“婼姐儿你看,你妹妹多乖!”
苏婼看了一眼,扬唇道:“好在是个女孩儿,要是这胎是个男儿,祯哥儿自此怕是要睡不着了。”
她这声音依旧不算大,但这次周围繁杂的说话声却陆续地静止了。
不知谁这时提了一嘴:“是了,二房这么大的事,能来的都来了,怎么却不见祯哥儿呢?”
一圈人便抬着头四处头张望,只见苏祈来了,阿吉也来了,就连常氏的长女,才五岁的二姑娘也由奶娘带着前来看新妹妹了,且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黄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却分毫不见苏祯的影子。
自然这时候也有机灵的下人主动去请了,但苏缵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将目光对向了苏婼!
苏婼丝毫不曾回避,却只与他对上一眼后,把轻抚女婴头发的手指收回来,道:“大夫迟迟未曾有别的交代,想来有他千金圣手坐镇,胡姨娘生命无虞。眼下母子平安,正好身为大理寺少卿的父亲也在这里,二叔不想趁热打铁,把谋害苏家子嗣的凶手一把揪出来么?”
。”
你我是情份最深厚的
苏缵的喜意渐渐褪下,看了眼黄氏,脸色阴沉下来。
胡姨娘化险为夷,为二房终于诞下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