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杨燮身边后他吃穿不愁,只是太过安稳的日子催生了坏毛病,杨燮蛰伏的这些日子,他就沉迷起了与宅子里护卫们的赌局。当日决心劫持薛家丫头之前,胡三就因为欠下的五百两赌资头疼不已。常贺逃出来时虽也没钱,但是既然已被柆为此地主人之一,那他总会得到不少财物傍身。
常贺许了胡三二百两银子,他就立马喊了人出门把那丫头给劫了来。
这一次,常贺许了他五百两。
胡三却有些迟疑:“上回因为劫人,公子已将小的痛斥了一顿,这次还去,小的只怕要挨重惩了。”
“那怕什么?五百两银还抵不上你挨上一顿打?再重惩,眼下公子也不能轻易折损兵将,无非是施些手段警告罢了。”常贺游说他,把五百两白花花的银锭摆上了桌面,“我一不让你背叛公子,二不会让你走露消息,不过是让你帮我一个私人的忙,不可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再说,出了事不是还有我顶着么。”
不知道是这番劝说太过有道理,还是摆在眼前的银子过于诱惑,胡三沉下一口气,拍起了大腿:“常爷,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下回您给的再多,小的可都不干了。公子可是小的的衣食父母,真被公子踹了,小的后半生也就完了!说不定连小命都危险。”
“放心,自然就这一次!”
常贺言之凿凿。
只要他要接过来的人都接到了,还用得着他么?
他亲眼见识过常蔚身边的那些人的身手,那可不是胡三这身功夫能够及得上的。
“什么时候行动?”胡三火速收了银子。
“择时不如撞时,就今夜。”
这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再晚到明后日估计就停了。月黑风高夜,不正是杀人放火时么?他一刻都等不及了。昨日他撇开了杨燮从屋里出来后,杨燮又让人接了谁进院子来了,是谁他还不知道,因为杨燮这个身份本身就透着神秘,但是看那阵仗,他也能猜出不是一般人,也许——就是他们所说的“先生”。
他眼下还不想去挖掘“先生”的身份,只知道他该趁着韩陌一门心思寻人的时候先把常夫人他们接到身边来。只有有了常夫人,那些暗卫才能被召唤到身边。
“这雨夜好是好,只是,韩陌他们会不会有防备?”胡三蹙眉看了会儿雨幕,又生出些犹疑。
“怎么可能?”常贺道,“他们又不是神仙,怎知我要做什么?”
“可是一般都知这种夜里最容易出事,朝廷案子未结,有防备也不奇怪。”
常贺微哼,哂道:“你要是不放心,那咱们就来招‘声东击西’不就成了?”
胡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
……大雨时断时续,入夜后就稳定在倾泄状态,苏绶乘马车到了大理寺,韩陌已经在这里等了。
“先前出了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什么问题?”苏绶提着濡湿的袍角进屋。
韩陌跟随进内:“在已经罗列好的常家在外的那些家奴中,发现一个叫常青的。那是常家曾经的家生子,前几年蒙恩放了藉,一直都在常家庄住着,但是前几日这家人突然迁走了,而且不知去向。”
苏绶在帘栊下停步,眉头皱起:“左邻右舍怎么说?”
“对常青一家消失之事什么消息都无法提供。但是,却说昨日也曾有人在村里打听过他们。去的人是两个普通装束的汉子,严格说起来像是某户人家的家丁和护卫。因为村里头有人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从细节上分辨有经验。”
“家丁——”苏绶若有所思,然后看向他:“你有什么看法?”
韩陌沉吟:“这个时候除去我们之外,应该只有常贺会去寻找像常青这样的人了。虽然不知道常青被谁弄走了,但起码,弄走他的人和事后去打听的人,必有一批是属于常贺派去的。而既然像家丁和护卫,那就说明,常贺如今所呆之处,应该是个环境还不错的地方,比如说,某座容纳得下许多下人的宅院。”
苏绶缓声:“你所猜测的,正好是那天夜里我们所见的朱袍人所能够拥有的。”
韩陌听到这里放下捏下巴的手:“大人可对这朱袍人的身份猜出些眉目?”
苏绶转过身来,没有回答这话,却说道:“你那边准备得如何?”
韩陌推窗望着雨幕:“万事俱备。”
……
宅子里其实并不限制大家行动自由,只要没有特别交代过的,一般只要报备后就可以正常出入。因为这里所有人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认识,自然也就失去了刻意藏匿的必要。
只有常贺例外。从进了这宅子,他还一次都没有出门过,杨燮也认真叮嘱过他不要出门露面。
入夜后胡三冒雨归来:“常家和天牢那边都已经打探过,其灯火数量及守卫人数确比往日增加了三成,不过却是正常的,以往每逢这样的日子,监守之地都会增加这么多人数。”
常贺问:“那你要带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胡三望着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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