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核实灾民?”
韩陌坐下来,扭头看他:“有人说,南郊河这桩案子还有隐情,造成河岸决题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窦尹愣了下,失声道:“那可是好几十条人命!”
“是啊。”韩陌凝眉,“打从圣上登基,出现几十条人命的自然天灾都不多见,倘若是人祸,那背后得拉扯上多大一团麻。”
窦尹道:“是什么人报的案?可靠吗?”
韩陌交拢十指,说道:“是苏祈的姐姐。”
窦尹道:“苏婼?”
韩陌扭头:“你也认识?”
“不,”窦尹道,“我不认识。不过,因为世子邀请了苏祈,所以我和宋延也顺道把苏家的情况打听了一下。据闻,苏祈只有一个姐姐,就是与他一母同胞的苏大姑娘苏婼。”
韩陌皱了下眉头。随后哼道:“她还‘弱’?她要是弱,世间只怕就没有悍妇了!”
窦尹打量他:“苏姑娘是怎么说的?”
韩陌把修长双手笼上薰笼:“这丫头打一冒头就有些奇奇怪怪的,明明是个大家闺秀,结果胆子却大到敢在头打男子。我说到要去苏绶面前告她的状,她就立马跳脚。说要跟我合什么伙查案,然后给了我先前那张名单,告诉我三年前南郊河的事故不是意外。”
窦尹听到这里,疑惑道:“不知世子要告她什么状?莫非,昨日在街头无礼冒失的女子,就是苏婼?”
“还真就是她。”韩陌横眼,“我与她怕是有几分孽缘,除日在街头结下那梁子,今日她又撺掇苏祈不肯受命于我!”
窦尹纳闷:“那不对啊,我所打听到的苏家大姑娘,非但温柔贤淑,安静斯文,与其弟苏祈的关系也并不好。姐弟俩是同胞一母生,其母已经过世,按说苏婼当尽长姐之责对他进行管教,但她竟然并未对苏祈有什么约束。她怎么会二话不说冲撞世子,而且还对苏祈耳提面命?”
韩陌不满地瞥他:“那我总不能说谎吧?这可是工部侍郎府秦家老三和苏祈双双印证过的,那丫头就是苏家的小姐,苏绶的女儿!”
他虽然从未打听过她的名字,但这点还是有信心不会弄错的。
窦尹不好说什么了。他对自己和宋延的调查结果是很自信的,但韩陌也不应该弄错。那只能是哪方面出了些别的问题。
他想了下:“那世子是打算查一查?”
韩陌背靠着椅背,沉气道:“你觉得我去到顺天府后,当务之急是什么?”
窦尹略默,回道:“被罗智那么一搞,世子现在很被动。顺天府那边林逸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我们完全失去了在东林卫时的便利,世子想把罗智一党拉下马,注定会有不少障碍。当务之急,显然应当先在顺天府站稳脚跟。把顺天府这边摆平了,才好继续原先的案子。”
“那如果说我将它彻查出来,你觉得离摆平林逸还有多远?”
窦尹讶异,转瞬道:“此案涉及人命之多,必定牵涉甚广,倘若真是如此,那世子之举乃是为朝廷立下大功,此举之后,莫说是震住顺天府,整个朝上对世子的口风都会扭转!虽然说有些风险,但是于私有利于解决眼下处境,于公来说,事关丧生的几十个百姓,也值得正视。”
韩陌缓声道:“所以,这案子竟没有不接的理由。”
苏婼若是哄骗他,他再收拾她不难。但如果事情是真的,却让他忽略了过去,那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道:“明日与我去趟工部。”
二爷平时不这样
上车前苏婼交代扶桑:“你不用跟着我,你带人去趟麻鸭胡同,按我说的办事。”说完她交代了几句。扶桑称是离去。回府路上苏婼便闭目养神,先前那把锁还没有铸完,交货的日期势必得延后,天气寒冷,她又畏寒,这韩陌,真是阻她财路。
马车进了角门,她起身下车。
暮色笼罩在霭霭白雪之上,混淆着成了满目灰濛濛。府里点起了满庭院的灯,束束黄晕像是利剑,把这暗沉的天色刺出一个个窟窿来。
角门内车夫正在装车,她走过去:“二爷回来不曾?”
车夫禀道:“回大姑娘,二爷回来了。”
苏婼顿住脚步:“那你装车是去接谁?”
“黄家先前遣人送来消息,说黄家老太爷身子大好,二太太明日一早便要回府来。先前大太太吩咐,让小的明儿赶早过去接。”
“二婶的父亲病了?”
昨日回府,徐氏就曾提及二婶黄氏回娘家了,倒没细问是什么缘故,原来是黄老太爷病了。
黄氏的祖父是书画大家,是燕京名士,黄氏精通文墨,又性情柔和,从前与母亲谢氏是极要好的妯娌。
她对苏婼也很关照,谢氏过世之后,更是对她百般呵护,守着她从那段艰难的日子过来,后来苏婼远嫁丧夫,逃家归京之后,也是蒙黄氏掩护。
故此听得她的消息,苏婼少不得要停步问问。
“大姑娘才回来,不知道,黄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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