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几点钟,若是不开灯,蜘蛛们的洞穴基地便是一片漆黑,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在厨房,飞坦抬起水龙头,水管咕咕响着从地底抽水。他一连喝上好几杯,又从冰箱中取出啤酒,呲地掰开易拉环。已经离开乌奇奇的卧室,没必要再回去,可以回房间打游戏,或者修炼念能力。路过那扇有夜明石在发光的房门,飞坦将其推开。没有人,床铺乱到一塌糊涂,颇有流星街的脏乱风格。他思索两秒钟,走去侠客的房间,拿脚顶开门。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位团员的房间。说简洁也行,因为除了一张床、一把电脑椅和满墙的屏幕别无他物。说繁复也行,因为屏幕显示各种他看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信息。这般仔细打量跟以往略略扫过所观察到的并无差别。飞坦在心中为此人盖死了电子宅男的印章。此人恰好这时回首望来,微微歪头,唇畔含笑:“稀客啊~这么快就想我了?”这宅男还很油腻,飞坦想着,正准备踹过去,侠客立马改口,指向角落的床说:“喏,奇奇睡着呢,给你留了位置。”似乎这样转移话题就能避免挨揍的命运。什么叫‘留了位置’?好像自己还需要别人给腾出位置似的。没事找事的飞坦踹了椅子一脚,让侠客转起圈圈。侠客抱住膝盖,旋得更快。终于玩完停下来,他瞥了一眼握着啤酒翻身上床的飞坦,不满地问:“我的呢?”“自己去拿。”飞坦特意抿了口泡沫,大声咂咂舌。他靠墙而坐,一条小腿搭在乌奇奇腰间。“喂,有没有游戏?”侠客微微愣神过后,周全地从抽屉里掏出手柄、无线鼠标和耳机,连在电脑上递给飞坦,唠叨:“我可真贴心,都快赶上奇奇对你的好了吧?你对我们冷脸相对,我们对你热脸相迎。”“你废话可真多。”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e nxue 7c o侠客摆了个鬼脸,戴上耳机不再多说。二人各干各的,屋内只剩手柄和键盘的敲击声。一块屏幕上有位牛仔壮汉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不时被人开枪打死,飞坦偶尔低声咒骂一句。侠客用其余屏幕去了解世上最新局势,再调查团长曾让他长期追查的目标。乌奇奇期间迷糊醒来一次,哑着嗓说:“渴。”飞坦正要给她手边的啤酒,侠客却扔来一瓶水说:“啤酒不解渴的。”飞坦便单手打游戏,如同塞奶瓶似的把水瓶塞给乌奇奇。她喝完,擦擦脖子上的水迹,嘟囔:“抱。”不等飞坦做出反应,就抱住他盘起来的腿倒头睡,可见有多困。轻微的鼾声把侠客的瞌睡也引出来了,他仰头滴完眼药水,爬上床,缩在被子里,挨着乌奇奇躺下,看飞坦打游戏,良久后,摇头吐槽:“你路上错过好多成就没拿。看我的。”说罢,以第二玩家的身份加入。长大后,二人很少单独打游戏。今晚的默契显然已用光。半小时之内侠客死了五次。飞坦冷眼看角色的第六次愚蠢死亡:被自己的马甩下悬崖,坠崖而死。侠客侧卧着,挥舞手柄,指向屏幕上弹出的新成就。“看!收集各种离奇死法都有成就积分呢。”他不领情。“所以呢?这完全是在拖延我进度。我又不像你,非追求完美通关。”侠客揉揉发红的眼睛,打个哈欠:“其实我也好久没达成全成就了。每款游戏一旦玩明白就变得无聊,懒得通关。不然就是太忙,然后放置一段时间就没心思再打开。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你跟芬克斯是怎么做到一款接一款地打通。”“没别的事做。”“这么闲?那来帮我搜集讯息吧。我雇你当助手。”他竖起手掌,展开指头。“时新五百。”真是个死财迷。五百戒尼也就一瓶啤酒钱。飞坦都懒得回话,用一个白眼解决,也不管对看不看得到。两位西部牛仔打扮的糙汉抵达城镇,飞坦牵着马,不紧不慢跟npc聊天,在交涉的选项里点了用钱币贿赂。他在镇上悠悠散步,聊天,偶尔用偷窃的技能摸摸别人口袋,骚扰一下街上流浪的小猫小狗。一团团枯草从脚边滚过。侠客倚在酒馆的木墙外,掏出手枪把玩时得到居民的警告,便一枪崩了碍事的无辜市民,鲜血溅到角色凶神恶煞的脸上,他用手背抹去胡子上的血迹。小镇居民如临大敌,场面一团混乱。玩家与警署展开一场恶战。侠客握着枪,躲在木桶后面,不光他cao控的猛汉鬼鬼祟祟的,就连他本人也是,刚探出脑袋,子弹噗噗射来又立马收回来。他对身边人说:“还以为你看到npc会像我这样,二话不说开枪打死,想不到你竟然有耐心去跟他们对话!”“随随便便现实中就能做的事,我还打游戏干嘛。”侠客没憋住,笑出声,导致夹在二人中间的乌奇奇努力睁大惺忪的眼,问:“怎么了?”飞坦腾出一手,按住她脑袋,说:“继续睡你的。”她乖乖缩回原位,距离呼噜声重新响起仅过了几毫秒。游戏中,两个人自然而然变成比拼抢人头,没收住,屠了整座小镇,关键人物也给弄死了,解锁杀戮者成就。飞坦放了把火将一切烧毁,他定定看了会画质极佳的火光,才跨上马,缓步离开血染之地。侠客埋伏在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大草原上,试图套马,随口闲扯道:“会和npc聊,那怎么从不见你在现实中跟人聊天?也是很简单、随便的事呀。”飞坦也甩出手中的套索,丢了个空。“这不是在?”受惊的一群野马奔走跑远,侠客举起枪口瞄准,终究没有扣下扳机。“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史无前例!说来也怪,咱俩以前可没像今晚这样聊过。”侠客收回枪,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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