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了老家,生了女儿,过上了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
现在,看着丈夫再度和在年轻时一样神采奕奕,她心里满是感动和酸涩。
不用太大的名气,不需要太多的钱,只要他还能有戏演就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她眼中那个最完美的师兄。
钱岱的女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一抬头,便看到妈妈出神地注视着爸爸,眼中是抑不住的爱意,而爸爸拍完了,向妈妈回了头,脸上也都是笑意。
于是她识趣地没再说话,将这份温情留给了爸爸妈妈。
大年初一这一天,忙忙碌碌的,姑奶跟了一天,本来心里还有些埋怨,但看到冬树带着大家那么忙,大家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后,姑奶便慢慢变了想法。
中午时,宝宝哥开着商务车,将秀宁姐做好的饭送了过来,商务车里有空调,能给饭保温。
姑奶无事可做,帮着宝宝哥和小禾将饭从车上搬下来。
其他的孩子们也看了一上午了,知道了父母的辛苦,也懂事地过来帮忙。
等匆匆吃了饭,大家便又开始忙了,小央和小宜也在给杜疼帮忙,将拍摄中的更改全部记录下来,包括剧情、台词和服饰妆容,给后续做提醒,免得出现漏洞。他们配合默契,吃饭时都在谈这个。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拍完夜景后,终于是结束了。姑奶忍不住絮叨:“大年初一呢……”
“大年初一不能做这么多事,”她认真说:“原来的时候不管有多忙,大年初一大家都闲着,在家门口蹲着说闲话。老话说了,大年初一最紧要了,这一天忙,今年都忙,这一天闲,一整年都能清闲。”
她是真的心疼,害怕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真的会辛劳一整年。
冬树手里拿着相机,摄影师今天不容易,她能帮就帮点,听姑奶絮絮叨叨的,大家不在意,一边听一边笑。
冬树接了姑奶的口:“姑奶,要是能一整年都忙是好事,总比闲着没戏拍强。”
这话倒是击中了不少人的心思。
余渊感叹:“要是能一整年都和今天一样忙,就好了。”
贺林也不住点头。
他们已经沉寂多年,十几年的雪藏中,甚至已经遗忘了片场的滋味,他们无比享受现在的忙碌。但他们知道,拍完这部电影之后,估计又是长久的沉寂。
至于姑奶说的,一整年都能和今天一样忙?
他们不敢做这个梦。
但这股突然而来的惆怅,并没有让他们难过太久,只是消沉片刻,他们便又快活起来。
人生最奇特的就在于此,你总是无法猜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许如日中天的人会忽然坠落,也许沉寂多时的人也会忽然飞升。
人生是由际遇组成,你所遇到的每个人都构成了你所遭遇的一部分。
当年的余渊、当年的贺林、当年的钱岱,当年的很多人都没想到自己那时遇到的人会将自己击入尘土,从此一蹶不振。
因此,他们也没有预料到,现在遇到的这个女孩,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安静地走在前面,手里拎着重重的摄像机,也即将把他们再次带入一片从未奢想过的新天地。
现在大家什么都没想,没去想这部电影到底能怎么样,没去想能不能上映,没去想会有多少人去看,没去想自己的未来。
他们只是快活地走在一起,点评着今天自己和朋友们的表现,想着明天是不是还有能够改进的东西。
他们心无杂念、志同道合,走在同一条笔直的道路上。
而冬树不说话。
她哄了哄姑奶后,确定姑奶没有再乱想,冬树便不再说话了,她走在最前面,脚步沉稳,听着身后人的聊天和笑声。
她以为自己现在没什么存在感,但身后的每个人都追随着她的脚步。
既生和清卉走在她身侧,微微落后她半步,亦步亦趋,唯她是从。
大年初二这天,还要忙碌的。
昨天干净的雪地已经被他们踩得到处都是污泥,谷导自然是对这样的雪地没什么好感的,但冬树倒是想再补几个镜头。
战争哪是那么干净的,谷导追求美,冬树支持他,观众想看的也不是全然的真实。但这样满是污泥的雪地,才是最为真实的场景。
第二天补拍几个镜头就好,这是冬树要的真实。
大年初二倒是不用起那么早了,镜头少,大家可以睡个懒觉。
但还没起床的时候,营地外便有了轰隆隆的汽车声。
被吵醒的大家纷纷从帐篷里探出头,好奇会有谁来这里。黑色的车走出了一个人,大家并不认识。
既生微微蹙了眉头,穿好衣服走出来:“不是不让你来了吗?”
段季笑起来:“你可是我老大,过年不来看看你,我怕我就不是你最信任的了,我怕有人抢了我位置。”
段季开着玩笑,但刚刚说的倒也是几分真心话。
他在商场打拼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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