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回家时有些晚了,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她借住在姑奶家,自然是不可能要求姑奶给她补上一顿午饭。
她轻轻敲了门,小花就吧嗒吧嗒地跑过来开了门,姐妹两个像是做贼一样说着小话。
“姐姐出去找到什么了?”小花鬼鬼祟祟地问。
“什么都没找到,明天还得去。”冬树同样鬼鬼祟祟地告诉她。
冬树很饿,也很渴,她悄悄去了厨房,想喝上一碗水,水喝多了就不饿了。但她走进了房中,便看到案板上倒扣着一个大碗。
她将大碗掀开,便看到大碗下面的小碗,里面有土豆炖豆角蘑菇,还有一整个窝头。
冬树觉得这可能是给自己的,但她又不敢自作多情,于是走到了姑奶的房门前。她轻声问:“姑奶,那晚饭是给我的吗?”
姑奶屋里只传来一声“嗯”。
冬树蹲在厨房里,心中万中情绪,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她成熟得早,见惯了尘世冷暖,向来喜欢交换,比起索取,她更愿意付出。
而现在,这个恶行恶相却心软的老太太,让她生出了愧疚来。
自她来了之后,便不断地接受别人的帮助,姑奶、荷花婶子、祥文叔、陈叔、宝宝哥、赵叔……
她忧愁用筷子夹住了最后一块土豆,小姑娘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有无限的哀愁。这么多的恩情,而她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可怎么办呢……
晚上,冬树带着弟弟妹妹早早回房休息了。
今天她用毛巾沾了水,给小花擦了澡。小花头发稀疏,留着和小草一样、看不出男女的小平头,擦澡时笑嘻嘻地躲闪,就像一个没怎么见过水的小猫。
小花甚至远远称不上可爱,对于这么瘦小又苍白的孩子,第一观感只有可怜。
冬树用毛巾擦过小花的前胸和后背,她的手能感受到小小骨头的存在,那颗孱弱的小心脏在柔嫩的皮肉下砰砰响动。
小花的胸前有一道白色的长长的瘢痕,冬树的手轻轻划过,她不记得小花这道瘢痕的来历了,奶奶说过,小花做过手术,那到底有没有治好?
冬树默默想着,得让小花吃胖点,更壮些才好。现在她没什么钱,等以后有钱了她一定要带小花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次。
小花擦干净后,便换上了荷花婶子给他们洗过的干净衣服。小丫头似乎干了非常劳累的活一样,在被窝里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叹息。
“真好。”小花嘀嘀咕咕的。
冬树没理她,正在处理小草的问题。
小草年纪也小,勉强称得上一句清秀,瘦弱得和小花如出一辙,却有了莫名其妙的自尊。
“我是男孩子……”他靠在床边,双手扯着裤腰,坚决地捍卫自己的信念。
“是是,我知道。”天晚了,冬树没多少时间去哄小草了。
冬树没那么细心,若是有时间有精力,她也想柔软地对待小花和小草,但现在他们艰难。冬树满心忧虑着明天,无暇去照顾小草莫名其妙的小心思。
她在军营带兵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他这么大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冬树干脆利落,将小草拽过来,直截了当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等小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裤子便已经消失了。
……相当屈辱。
但这个澡也相当舒服。
等小草屈辱地躺在了床上时,他便明白了小花那一声叹息的缘由。因为他也有些忍不住想喟叹一声,但他忍住了,不想显得和小花一样幼稚。
冬树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便上床睡在了两个孩子中间,这是小花和小草要求的,他们都想和姐姐离得近一些。
现在两双小手同时抱住了冬树的胳膊。
“姐姐,”小花小声说:“今天对面的小吉来找我们了。”
小草躺在被窝里舒服得很,本来不想说话,现在却不得不纠正小花:“他不叫小吉,他叫小黎,白浩黎。”就是许老师的儿子。
小花并不愧疚,她知道那是小黎,但她还是觉得小吉更顺口,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小吉说,他妈妈是老师,每天晚上都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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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
小花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冬树,没说自己的请求,但用意非常明显。
冬树已经有些困倦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饱暖思□□”。
冬树有些想笑,小孩子就是这样,吃饱了穿暖了,便不会再有忧愁。她很累,今天很累,明天也会很累,但她仍然想努努力,给他们创造一个也有些幸福时光可以回味的童年。
但冬树没看过多少故事书,也没人给她讲过故事。
她想了想:“古代有个女将军。”
她选了自己的经历中还算开心的一段,他们打了胜仗,杀了牛羊庆祝,有人跳舞,有人高歌,还有人哭着想念家里新娶的妻子。
小花心满意足,虽然这和小吉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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