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南说,“说是兴远县近来夜间,经常有赤眼魔人在各种偏僻道路游荡袭击过往路人,被袭击的受害者验尸表明都是被吸干了身体里的血而死,且死前表情极为惊恐。”
“怎么会,我从未听闻……”
萧楚低语,“是了,最近巡逻的侍卫的确比以往多,我先前以为是因临近年关……但若真有人遇害,附近百姓中怎么没有一点传言?”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看林之南:“莫非受害者都是——”
林之南点头:“都是无依无靠居无定所的流民。”
所以即便死了一两个也不一定会有人发现,或者就算被发现了,只要府衙的人不说,普通人也不会知晓。
“南儿要去调查此事?”
萧楚一下就懂了,“赤眼魔人,莫非也与蛊毒有关?”
“还未确认,”
林之南挠挠头,“我这次好不容易才磨着师父答应我下山来寻你,还是师兄告诉的我关于你的消息,他还说了兴远县的这件怪事,怀疑与蛊毒有关,师父就让我顺道调查一下。”
“南儿的师父?”
萧楚问。
林之南点头:“就是从前娘娘说能帮我的那位先生。”
提到“娘娘”二字,林之南瞧了瞧萧楚神色,果然看到这个年岁还不大的少年眼中闪过的伤痛,她搂住他的腰轻轻拍拍他的背:“都过去了,阿楚,我回来了,以后我都在呢。”
萧楚侧脸贴着她鬓发,点头闷闷应了一声:“你会一直都在吗?”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林之南笑着亲了亲他脸颊。
萧楚快速眨了眨眼,脸上显出一点绯红。
林之南再三保证晚上一定会来找他,萧楚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陈宅大门,他进了宅子,没忍住还是又回过头去,屋宅外,一身红衣的少女背着手依旧笑吟吟地望着他,仿佛要确保他只要回头就一定还能看到她一样。
直至进了里宅,萧楚的恍惚感还有未消失,直到有人突然冷嘲似的来了一句“怎的进屋里了还要打伞,莫不是病气都进了脑子了罢?”,萧楚这才回过神,看向手里还未收拢的油纸伞。
他再度确认了这一切都不是梦,南儿当真是回来过了。
萧楚小心收起了油纸伞,然后望向对面来人。
对面是个比他大上五六岁模样的年轻人,一身利落的衣着,腰佩了武器,正要出门的模样,萧楚问了一句:“兄长要去巡逻?”
此人正是陈员外独子陈远,与普通的富二代不同,陈员外家的这位少爷相当特立独行,不爱吃喝玩乐,反倒跑去衙门那里当了名捕快,最近更是天天晚上外出夜巡。
关于“江楚”是陈员外私生子的传闻家喻户晓,陈远曾经质问过他爹,他爹也默认了这一说法,这导致陈远一直很不待见这位私生子弟弟,两人在家遇着,向来都是擦肩而过的。
陈远扬了下眉:“有事?”
江楚沉默了会儿,才说道:“听闻兴远县近来夜间多有是非,兄长还请注意安全。”
这是在关心我?这小子莫不是当真吃错了药,往日里不总是冷着脸能避开就避开的么?
陈远狐疑地瞅了瞅他,然后才清了清嗓子,用不怎么友善地语气道:“用不着你提醒。”
江楚点头,准备离开,陈远啧了一声,纠结一会儿,才说:“晚膳在厨房,你饿了叫下人给你拿。”
别又跟从前似的憋着什么都不说,一个人饿晕在房间里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刻意虐待弟弟。
如此腹诽两句,陈远整了整腰佩的武器,大踏步朝门外而去。
与此同时,林之南蹲在树杈子上,看着远处小巷尽头,正从一具尸体上摇摇晃晃爬起来,双眼赤红,脸孔溃烂的“魔人”,又看着还一无所觉,正骂骂咧咧往前走的柳小姐主仆二人,陷入了沉思。
这可不就是巧了么?
月白色袄裙外披着湖蓝斗篷的少女吸了吸鼻子,用力踩着地面的青石板发泄情绪,身后,抱着食盒的小丫鬟费力追赶的同时,一边絮絮叨叨地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这个江楚,瞎了他的眼,竟然这么对小姐,莫不是忘了当年是谁好心捡到他把他带回府里疗养的!”
“要不是小姐,他早就饿死在永寿桥边了!哪儿还能挨到陈员外找来!”
“小姐瞧得上他是他的福分!也不看看兴远县多少公子哥儿排着队地讨好小姐,这人居然还不识好歹,小姐对他多好啊,什么事儿都想着他,他倒好,成天冷着张脸,不知道在高傲什么,不过区区一个私生——”
走在前头的小姐突然止住脚步,回头瞪着眼睛看丫鬟,丫鬟赶紧住嘴,缩了缩肩膀:“奴婢失言。”
小姐噘着嘴站了会儿,忽然抬了抬下巴:“环儿你说,是江楚那个未婚妻好看,还是我好看?”
环儿想也不想,脱口道:“自然是小姐!谁不知道小姐可是兴远县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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