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斑驳的昏暗灯光下,古风刺绣隔断前,黑发白衣的美人身段窈窕纤细,脖颈修长漂亮。
她带着粗陋简约的面具,表面神情呆木,面若死灰,歌声却诉说着内心求而不得的渴望与绝尘凄凉的寂寞。
那抽泣着所唱出的歌声,宛若比翼鸟临死前呼唤伴侣的哀鸣,又如比目鱼吐出的在阳光下破碎掉的泡沫,痴情,无奈,有着深入骨髓的孤寂凄凉,压抑到几近窒息的地步。
幸好,莫黎这时动了,哪怕只是简单而单一的舞蹈动作,也让那如石头一样压在人心上的绝望沉沉缓缓地弥漫开来,让人得到一刻喘息。
被拉出绝望情绪深渊的观众们后怕着去欣赏女人的舞蹈。
简单的打扮,简单的面具,简单的动作,简单到只剩眼睛的表情,却丝丝扣人心弦,引人沉迷。
通过女人孤寂诡异的、源于古代伎乐的越人舞,那浸淫在浪漫奇妙的神话世界里的楚文化,那以巫术为中心的傩仪式,仿若穿越无数宇宙年,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是慢,是素,是归一,是情深,是寂寥,是情到深处的不可言,是神秘内隐的寂寞,是凄冷处处的悲哀。[2]
直播间弹幕如飞。
啊啊啊啊啊这是我老婆啊!!!我骄傲我感动我兴奋啊啊啊啊啊!!!
能歌善舞!红狐狸我爱死你了!
心里好难受,直接听哭了,不愧是你啊红狐狸。
红狐狸带着石膏面具,肢体扭曲成向内的姿势的那一刻,我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那种自己同自己的角力的感觉,让我想起尼金斯基的舞蹈《彼得鲁什卡》——木偶获得一颗心脏,他爱上女木偶人,却后又失去了她。
哭了哭了,这歌舞太棒了吧,明明带着面具没有表情,但是就是完美表达了灵魂被缚,深爱而不可得,却又欲罢不能的那种悲哀。
这就是古华夏战国时期的越人舞吗?太配红狐狸的这首新歌了吧!那种绵长隐晦的自我消耗,追求者对自己感情的对峙审视,一下子就出来了。
美人,美歌,美舞,此刻能不能看懂能不能听懂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心里流过的那种情愫,叫感动。
这种像傀儡戏的舞蹈神秘诡谲,颠覆我对于美的认知范围!
错落的红烛旁,莫黎还在唱:
“怨卿不知兮寤寐思服
恋卿难诉兮辗转反侧”
——公子啊,小姐啊,你可知我这心事重重难疏解?我躺在床上,是想来想去思不断,是翻来覆去难入眠啊。
一支越人舞,一首比目歌,黑发白衣的女子将楚文化的美、爱的寂寞、傩的神秘、古典美学的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不觉间,怔怔看着莫黎的关高瀚眼眶已经红了个彻底。
这歌词他不是写给红狐狸的,但是红狐狸出现了,便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歌词了。
她那般美好,优秀,赋予了这歌词真正的意义,让它不再空洞,而是真真切切诉说着一个男子面对心上人时的忐忑与欣喜。
——美丽的小姐,我是如此自卑怯懦,哪怕心底的情愫几乎要把我灼烧至死,也不敢唐突你分毫。
比目,凤凰,并蒂花,鸳鸯鹫鹭,我提起它们的意思是,我深爱着你。
这一刻,关高瀚已经分不清歌中人的感情和自己的感情了。
他只知道,他好喜欢红狐狸,心起波涛,久久不静,为此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乔书亚不了解古华夏的楚越傩文化,他没有关高瀚失态,但是也和直播间的其他观众一样被眼前女人的歌舞吸引,那是人类追求美的本能反应。
追求美吗……
乔书亚手抚上臂膀上的伤口,布料之下,那里依旧传来阴阴钝钝的疼痛,彰显着他是怎样阴暗病态的一个人。
乔书亚讨厌一切美好的东西,因为美好的存在总能让他联想到现在令人作呕的自己,但今天,他对于美好下意识的机体排斥似乎不存在了。
精致俊美犹如中世纪油画里的王子的少年抬眸,他的瞳孔里清晰倒映远处黑发白衣的女子。
那人就是用尽一切赞美之词去形容也不为过,雪肤白腻,瞳孔剔透,身形婀娜,一首哀怨凄凉的歌,一支简朴古雅的舞,便是世间难见的绝色。
原来遇上真正的美,连反应过来讨厌的时间都不会有,你就会陷入她举手投足间那令人痴迷的风华中。
乔书亚现在是真的清晰认识到了红狐狸的优秀程度,这个女oga,天生就该在歌舞台上光芒四射,比起自己,她显然更适合被人追捧,受人瞩目。
曲尽,舞毕,结束表演的莫黎正好对上乔书亚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转而保持人设,取下面具,笑着向乔书亚行了个结束礼,“感谢您的观看。”
女人的嗓子今天显然用过度了,此刻的声音徐徐缓缓,略带沙哑,犹如来自远古的梵唱,华丽亘古,直播间里的一众人直接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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