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随意一瞟,忽然,高随风顿了一下,只见一个粉色的有些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匆地走进了酒楼。
是她?
高随风有些愣神,“哎?哎?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赵熙站起身往下看,“没什么热闹啊?”
高随风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可能是看花眼了。”
赵熙举着筷子指着桌上的美酒好菜,“来,吃,别客气,反正不用咱们花钱。”
“嗯。”
一楼。
“不好意思,让一下。”“麻烦让让。”
正值中午,酒楼里吃饭的客人很多,桑遥穿梭在其中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转了几圈都没见到人,桑遥有些焦急,正欲找店小二询问的时候,忽见有两人架着一个醉醺醺的人从角落的包间里走了出来。
“把他身上搜一搜!”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
二人应了一声将醉酒之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搜到,“一个铜板都没有。”
中年男人啐了一声,“把他给我拖到后院去好好教训一顿,再找人通知他家里人拿钱来!”
“钱、钱掌柜饶命啊!”
桑有富面色通红地求饶,双眼混沌四肢无力,“我、嗝、我女儿有钱!”
荔枝酒、松花酿、寒潭香,他回味着方才喝到的美酒,砸了咂嘴,“钱掌柜,再给我来一坛竹叶青!”他喝酒喝了一二十年了,从未喝过这么多美酒,和这些日子喝的相比,以前他喝的就是掺了酒味的水!
钱掌柜不屑地哼了一声,“竹叶青?做什么梦,在我这都欠了十两银子了,天天说什么你女儿有钱,这都五天了,你女儿在哪?”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知不知道醉仙楼是谁的生意,敢来骗酒喝,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二人会意,架着桑有富往后院去。
“等一下!爹。”
桑遥见父亲被人架着进了后院连忙喊着跑了过去,“掌柜的,等一下!”
桑有富被人扔在地上,疼地哎呦一声,却因醉酒无力起身,紧接着便挨了两脚,正在他哀嚎求饶的时候听见女儿桑遥的声音。
“遥、遥遥!”桑有富抱着主子爬坐起来,指着追进来的桑遥对钱掌柜道:“钱掌柜,我女儿来了。”
钱掌柜打量着桑遥,见她身着尚可,面色和缓了一些,对她道:“你爹欠了酒楼十两银子,你把钱还了就可以把他带走了。”
桑遥面色微微发白,跑到桑有富身边蹲下道:“爹,你的银子呢?”
桑有富浑身酒气,说道:“都拿来买酒喝了,没、没了。”
“一文钱都不剩了?”桑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到底用哪去了?”她使劲摇晃着自己父亲,想让他清醒一些,南明王府和卖铺子的钱差不多有二百两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旁边的钱掌柜看他醉醺醺地语无伦次,开口道:“你爹这段时间一直在我们酒楼,喝的都是上等好酒,一坛荔枝酒可就要四十两银子。”
桑遥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拼命摇晃着父亲,“爹!你怎么能这样!”桑遥气的眼睛都红了,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端起石台上的浣衣水哗啦一声兜头浇了下去。
“啊——”
桑有富被冰凉的水一浇大叫着往旁边爬去,人也清醒了不少,怒视着桑遥道:“你在干什么!”
桑遥将桶往地上一扔,怒声道:“针线铺是娘的心血,你竟然就这么卖了,喝酒喝酒,喝死你算了!”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被二人拦住去路,钱掌柜道:“别急着走啊,把酒钱结了。”
“我没钱,他喝的酒,你们找他要钱去。”桑遥看也不想再看他一眼,若不是还顾念着那一丝亲情,她怎会回来。
在她的记忆中,桑有富一直在喝酒,家里的生计全落在母亲身上,他整日除了喝的烂醉如泥没尽过哪怕一天的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没钱?”钱掌柜闻言也不纠缠,指着桑有富道:“给我好好教训他。”
“是!”二人立刻上前,对着坐在地上狼狈的桑有富拳打脚踢起来。
“哎哟、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桑有富抬手护住脸,二□□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和胸腹部,痛的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
“遥遥,遥遥!你救救爹啊!你不是去王府伺候世子爷了吗?”他连滚带爬地到了桑遥的身边,鼻青脸肿地道:“世子爷肯定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吧?快点拿出来救救爹啊!你可不能自己富贵了就不管父亲了!”
桑遥气的面色发青,瞪着桑有富道:“我哪有钱,我是去王府照顾世子,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桑有富根本不信,堂堂南明王府会缺丫鬟,这根本不可能,桑遥生的这么漂亮,南明王妃这么上赶着攀亲戚带人进府,他一看就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当下拉过桑遥低声道:“就算是通房丫头世子爷喜欢你肯定也会给你一点赏赐,快点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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