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后看向唐旭:“怎么?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要把我大燕皇室的人都杀干净吗?”
说是他大燕皇室的人,杨珩脸上却只有看好戏的表情。
唐旭弯下身子,将奏折一本本捡起,墨色的眼里,如同幽潭一般深不见底:“皇上,你不是说要让皇子继位吗?臣这不是……在替皇子扫清障碍。毕竟……也有可能是皇女对不对?”
杨珩的表情一点点凝滞,好半天,才朗声笑了出来:“对,对,大燕第一位女帝,这可真是值得史书记载。”
原来,这个人,已经比自己更疯了。
明明之前还在说,她的孩子,要她自己做决定。
现在却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了,他也明白了吧?顾家不能,顾淮安不能,但是那个孩子能,能留住她。
等皇子回来了,自己就也成了障碍吧?
杨珩无所谓,他甚至迫切地期待着那一天。
只要有那个孩子在。
他与她,就永远存在联系。
云姝,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他。
唐府。
整个府上都静悄悄的,来往的下人不少,但是无一人敢喧哗。
他们的大将军从半年前起,性格就变得阴晴不定,嗜杀而暴虐。以往偶尔还会有心情好的时候了,现在除了每次外面带来什么好消息让他像疯子一般赶出京。其他时候,那张脸都冷得能冻死人。
连唐大人的话没都有用了。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他,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想到年初的时候,那个打碎了他陶人的丫鬟,只是被他发了一顿怒火,简直像是前世的事情了。
跟如今的将军相比,彼时的唐旭脾气可以说是好得过头了。
他那宝贝一样的屋子,没人敢靠近半步。
而回了府的唐旭,直接就进了那屋子。
他朝服都还没脱,就躺到了床上。
床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云姝的画像。这是一位画师,曾无意中见过一位怀着孕的妇人,惊为天人,回去后便画下了这副画。
画中的女人,虽身怀六甲,却浑然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美。冷若冰霜的面容,与眼里即将为人母的柔情碰撞在一起,美得摄人心魄。
画师说他画得不及真人的一半。
唐旭当然能想像到。
他已经病了,才大半年而已。曾经的五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不一样的,他知道,不一样。
曾经,他至少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至少知道,他们终将重逢。
可是现在,唐旭被一种绝望笼罩着。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得意识到,兴许此生,都不能再见面了。仿佛了无生趣了一般,太阳什么时候升起的,什么时候落下的,都跟他没了关系。
这样的绝望,把他逼成了一个怪物。
唐旭也在这样的绝望中想明白了,他不要云姝的心了,云姝不会给的,他能抢的,只有云姝的人。
把她绑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一下也不能少。
唐旭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这是他此行的战利品,从她住过的地方,搜刮出这么一个东西。因为是这个屋里时间最近的,所以仿佛属于云姝的气息也最浓烈。
他凑在鼻尖上闻,来努力平息那无法发泄的狂躁。
半晌,男人眼睛盯着墙上的画像,手伸向了身下。
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卑微得可怜。在另一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在她身边的时候,自己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房间里,用捡来的东西,做着这种事情。
可他无法对抗心中的欲/望。
画中的女子立于百花之中,手轻轻抬起,一只蝴蝶正伫立在她的指尖上。
宛若花中仙子。
他想起那日寺庙中,她离自己那么近,就仿佛在自己怀里,抬头看向自己的眸光,波光潋滟。
他想象着自己把她推进屋里,抵在供桌前,就在神像之下,撕碎她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唐旭在这样的想象之中,攀上高峰。
丝毫没有餍足,反而只有更深不见底的空虚。
还在喘着粗气的男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里都是狠戾的光。
“你最好跑远一点,不要让我找到。”
否则,这满腔被她丢下而膨胀的感情,她应该承受不住。
孩子
(以后见了他,就逃)
“顾大夫, 这鸡蛋是我们自己家的,你别嫌弃,拿回去就是。”
顾淮安刚上门看诊结束,被热情大娘不住地往手里塞东西, 尽管他再三地推脱了:“大娘, 真的不用了。”
“顾大夫你可别客气。你不收诊费, 不收药钱, 我本来就已经过意不去了, 这点小小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最终推迟不过的顾淮安,只能接下了篮子。
云姝的孩子已经快要一周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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