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
工藤优作请梅尔进来。梅尔当然不拒绝,有希子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她嘀咕了一句自己去烧茶,藏着塑料密封袋匆匆离去。
梅尔坐在小沙发上,笑眯眯得一派轻松,工藤优作看着她很想叹气。
“好久不见了。”工藤优作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奈绘美。”
梅尔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点头,“确实好久不见了工藤教授。”她的目光停留在工藤优作的脸上,似乎在把他现在的样子和记忆里的那个工藤教授做对比。工藤优作一如往常轻松地微笑着,只有亲近且了解他的人才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出男人的窘迫和动摇来。
半晌,梅尔得出结论:“果然,教授留胡子的样子有点奇怪呢。”
“你只是没有见过,所以一时间看不惯而已。”
“也是呢。”
沉默了几秒。工藤优作在想找什么话题。而梅尔还是一派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到处看,似乎对工藤家的装修很好奇。
还是工藤优作率先打破沉默:“多谢你上次送有希子回来。”
“啊,那是当然得啦。怎么能看着一位美丽的女士醉酒而不施加援手呢?”
“那么,海尔辛女士您今天是来?”工藤优作尽量用着客套疏离的语气让梅尔明白他和有希子没打算和梅尔有什么更多的接触了。然而工藤优作这一套从来都对梅尔没用,梅尔啊的一声,好像经他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自己今天确实是有事拜访。
她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工藤优作面前。
工藤优作凝视着这个老旧,鼓起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既有种每天都能看到的熟悉感,又有种许久未见的陌生。那是他自己的,稚嫩的,二十几岁的字迹——《侦探物语》工藤优作着。
“这个,你落在我哪里了。”梅尔再把信封往前推了推,像是被她这个动作逼迫的一样,工藤优作向后靠到了椅背上。
慢了半拍,工藤优作接过信封。他想平静地道谢,却听见自己声音发涩。他停顿片刻,像是为自己是失态找补,补充了一句:“但这不是我落在你那里的。我只是不想要了才会留在你那里。”
这话让他自己话语里的直白都吓了一跳,但梅尔只是微笑。
“我拿着也没有用啊。”她的腔调还是软绵绵的。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就扔了吧。”她无所谓道。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轻笑了一声:“看来只要我在,有希子就不会出现了,真可惜——”她还是像少女时期那样拖着长音,“哈,算了。看来我今天把你们俩都弄得不太开心,不能再讨人厌了,再见了工藤教授。也请替我向工藤夫人道别。”
不太礼貌,但工藤优作确实舒了口气。
梅尔干脆利落地离开,工藤优作赶着在有希子出现之前把装着《侦探物语》的袋子拿到了书房里,藏到了一个有希子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
他坐立难安地捱到了晚上,终于等到了有希子睡着,他做贼一样轻手轻脚从卧室摸到客厅,把《侦探物语》拿了出来。他本想立刻把这个袋子拿出去烧掉,但真的握着这个沉甸甸的袋子,忽然有了几分不舍。
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还是青涩和不成熟,甚至根本没有写完。但是,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他在冷清的夜色中站了一会,认命般叹了口气,打开了桌面上的台灯。昏暗的黄色光线下,档案袋的另外一面被清晰地照亮了。哪里同样有一行年轻的工藤优作留下的字迹:“送给奈绘美,情人节快乐。”
他面色难辨地看了一会那行字,打开了档案袋,按着奈绘美娟秀的笔迹,从头开始读了起来。
过了太久了,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写过什么。他在大学一边授课一边挤出时间偷偷摸摸写作,所有的文字都写在纸片上,收据的背后或者随便什么随手抓来的纸条背面,然后再由奈绘美整理誊抄在稿纸上形成完整的文章。他读着自己的文字,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羞涩,他写第一部作品时根本还不知道怎么写作,遣词枯燥,情节模糊,节奏一塌糊涂。但是他又是那么地热情,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射到了文字上去。甚至,《侦探物语》的男主角就姓工藤!怎么样糟糕的作者才会把自己完全带入男主角啊?工藤优作唾弃年轻的自己。
而女主角——那个一派冷漠和无情,擅长玩弄男人获得金钱和特权,却让《侦探物语》的男主爱的死去活来,为她做出种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行径,整夜哭泣失眠,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对方看的高中生美少女——翻过第三页,早坂吝奈绘美的名字,跃然纸上。
工藤优作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来自过去的自己,极其难堪的叹息。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哆嗦着拿来文件袋想要重新把稿件装回去,文件袋里另一件东西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工藤优作摸索着从地板上捡起一只耳环,面色阴沉下去。
他在美国康奈尔大学和奈绘美的情谊就开始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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