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娴努力不再?乱想,深呼吸,用两根手指捏着张帕子?,低着头慢腾腾递给云停。
“做什么?”云停很是?冷淡。
唐娴出不了口,也怕被岸边的明鲤听见?,背对着湖畔,伸出一只手悄悄指向他嘴角。
云停皱眉,道:“有话直说。”
“嘴角……”唐娴不好意思说沾了她的血迹,将帕子?递得更近,声音极低,“……脏了。”
云停还是?不接她的帕子?,眉头一皱,伸出拇指在嘴角抹了一下,看见?了半干的血迹。
他怔了一下,意识到了那是?从哪里来的。
可他依旧不肯接唐娴的帕子?,用指腹抹了两下。
唐娴看着他下唇的血迹被指腹擦拭去,不自觉地抿紧双唇。
情愿用手,也不接她的帕子?。
一定是?还记着船舱里的不愉快……她一个姑娘家都不生气了,大男人还不依不饶。
真记仇。
算了,不与他计较,毕竟这是?个连水蛇都要报复回去的男人。
“下船。”云停冷淡勒令。
唐娴拘束地收回帕子?,提着灯笼转向湖畔,再?次慢悠悠转回来。
她也不抬头,伸出提着灯笼的那只手,细白?的食指悄摸朝云停的右手指去,用气音嗡嗡道:“不嫌脏……”
说完她转向湖畔,在明鲤手臂上借力,小心地下船上岸。
落在最?后面的云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在船头站立这吹了会儿风,感?到鼻尖还萦绕着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无意抿了下嘴唇,尝了淡淡的铁锈味。
云停的喉口耸动了两下,随即记起船舱中两人的对话,顿时恼于自己的反应。
他紧皱着眉头再?次抬起手。
拇指指腹贴到下唇,云停手臂一僵,明白?过来唐娴在说什么了。
他没洗手。
看见
回到住处, 唐娴脚踝上的划伤已经无碍,重新清洗后?抹了伤药,连包扎都不需要。
“毛毛好倒霉。”云袅已洗漱过,趴在床榻上看着眀鲤给唐娴肩上换药。
唐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云袅叽叽喳喳:“哥哥说明日就能换官道了, 天太热, 咱们要走快些。毛毛, 你能撑得?住吗?”
唐娴没了声。
云袅提高声量又喊她一声,“毛毛,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我困了。”
换药完毕,熄灯入睡。
唐娴侧躺着, 耳边是云袅的呼呼的酣睡声, 她在心里回答了云袅忧心的问题。
“明日开始走官道,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就要与你们分开了。”
唐娴该为以后?做打算的, 在这?荒郊野外与云停一行人分开,她是先回皇陵一趟,还是直接入京?
前者不确定是否安全, 后?者对于一个?独身?姑娘来说又实在太过危险。
冲动了,该与云停说回京之后?再?离开的。
说的时候毅然决然, 明日改口的话, 会不会让人瞧不起?
即将恢复自由,她该为以后?做打算的, 可唐娴脑中杂乱,无法静下心来。
迷迷糊糊躺了许久, 唐娴突然坐起来去摸脚踝,接着记起旧时一件事。
有一次京中有个?高官嫁女, 唐娴随母亲前去添妆。
满室琳琅,来宾脸上堆笑高声贺喜。
唐娴跟着唐夫人入内室, 看见了尚未盖上喜帕的新娘子。
所?有人都在欢笑,除了新娘子。
后?来回府的路上,唐夫人与她道:“并非自愿出嫁,哪里笑的出来。”
唐娴才知?晓这?位小姐是不慎落水,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救起,有了那样的肌肤之亲,是为防流言,不得?不嫁给对方的。
“是意?外还是算计,谁知?道呢……”
他?们这?种高门小姐,婚嫁姻亲很多时候是与利益牵扯在一起的,并不如外在上那么光鲜。
唐夫人感慨完,叮嘱唐娴外出务必当心,万不能轻易靠近水边被人算计了去。
唐娴摸着脚踝记起这?事,惊觉自己今日的遭遇与那位新娘子有些相似,再?一想,不止呢,云停还为她处理过肩上的伤……
换成她还是高门贵女的时候,清白受毁,极大可能会被对方要挟着嫁过去的。
云停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可他?从来没用这?个?来要挟唐娴委身?于他?,后?来更不曾提起过。
从相识的第一日起,他?就没用这?样的手段。
唐娴脑袋里纷杂思绪渐渐沉寂下来,好不容易睡去,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是娇宠着的唐家大小姐,及笄那日,满城飞雪,前来为她庆贺生辰的人数之不尽。
她穿着府中绣娘新裁好的石榴色洒金百花裙,披上银白狐裘的斗篷,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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