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鸦色发丝遮住了半张脸,耳畔红色坠饰轻轻摇晃着。
于是景元纷杂的心绪也定了下来。
我会陪着他的,他想,无论发生什么。
景元松开丹枫的手,站起身,朗声道:“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腾骁骂他怎么这时候知道谦虚了,某位百治说你要是觉得不可行趁早别说,被白珩锤了一拳,镜流看着他点了点头。
而丹枫半仰着头,带着笑意与他对视。景元的视线流连过他颜色清浅的眸子,到眼尾艳丽的红,再到那双开合的薄唇。
“我信你,景元。”
最终商议的结果基本都按照景元的计划走了。果然孽物们对罗浮会来支援早有预料,罗浮也做好了一头撞进埋伏圈的准备,两方对彼此的战略目标都心知肚明,全看到底谁的后招更胜一筹。
只是罗浮到底还是低估了这次孽物联军的战力,景元当然想过能做出如此筹划的敌人会留一手,只是如果袭击玉阙的同时还能留有余力对付准备万全的罗浮云骑,除了拿命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罗浮必须要撕开包围圈。
缀在末尾离开会议室以后,景元拉着丹枫扭头进了旁边的门,关上门的瞬间他抱紧了丹枫。贪婪地嗅着恋人身上浅浅的莲花气息。
丹枫回抱住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
玉阙的情况很不乐观,但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景元被两边的将军强行按在了将军府统筹大局,他对罗浮的情况比较了解,但是对玉阙完全是从零开始,再加上遇袭后玉阙仙舟诸多地方受损,情报更新不及,以前的资料就是作参考也难。
不过相比起来,医馆也不是什么令人轻松的地方。这些日子丹枫下了战场以后总会先去医馆,景元不止一次在对着战报困到栽头的时候被丹枫捞起来放到里间的小榻上去,在半夜被睡不安稳的丹枫的尾巴吵醒,又或者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丹枫抱在怀里哄。
他们并没有问对方发生了什么。
景元看着每日案头报上来的数字就可以猜到丹枫在面临什么样的场面:虽然饮月君在医术上颇有些心得,云吟术也可以帮着处理多种伤痛,终归还是有不少云骑挺不过这一关。如果说战场上还能为战友复仇,面对伤势过重的云骑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而丹枫想必也能反推出战况,人员伤亡和案牍数量他也都看在眼里。如果自己一直开会到晚上就说明前线暂时不吃紧,假如到了深夜他还抱着通讯和玉兆不撒手就是正在交战。
昨天夜里丹枫坐在他旁边喂他吃完了晚饭,而他直到拂晓时才终于放下通讯器,这才品出来嘴里甜甜的像是吃过什么糕点。
他悄悄走到床榻边缘,准备看一眼自己的恋人就去洗漱,到了将军府还能假装是起太早了。结果丹枫眼睛都没睁直接拽着他倒进被窝,他原本还想挣扎一下,谁知道沾上枕头一分钟没有就跟失去意识了一样。
丹枫睁开眼睛,熟练地给自己尾巴打了个结丢到身后,竖瞳盯着景元泛青的眼圈眨也不眨地看了半晌,凑过去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
龙狂。
景元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正在将军府,眼前屏幕上是五份战报简讯,手边放着三个通讯器。策士喊了他不知道第几遍,最终干脆伸手拦住他的视线,点开了一段录像。
第一声龙吟从玉兆里传出来以后,景元就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他猛地站起身劈手将玉兆夺过来。他看到青龙从云层里钻出来,看到雷光劈在战场之上,一道两道三道,而后光芒大盛。紧接着是水,波涛汹涌化为龙形冲入敌阵,撕开了孽物的防线,然而水龙并没有就此停下,录像里不知道谁的的声音从兴奋变为犹疑然后是惊恐,直到最后一切都被淹没。
景元捧着玉兆僵在了原地,他想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没有接到战报,想问是谁在负责饮月君那条战线的指挥。
然后他想起来指挥当然是丹枫,而负责和丹枫对接的当然是自己。景元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被策士们七手八脚地拦在了门口,他甩手将不知道谁掀翻在地,然后召出石火梦身——一把弓挡在了阵刀前面,它本该被一刀劈开两半,然而上面熟悉至极的花纹让景元下意识停了手,他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到白珩面无表情地擦去额角的血污,她问:
“景元,你在干什么?”
景元想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唤醒他。然而在狐人疲惫却依旧清澈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呼吸。
白珩用弓将他的刀尖移开,踮着脚抱住景元,在他的头顶揉了揉:“辛苦了,景元,我回来了。”
血与硝烟的味道在他身边弥散开来,景元眼眶一热,几乎说不出话。
“白珩姐……我……”
“没关系,我去,最好的飞行士在这呢。我会带他、带他们回来。”
景元用力闭了闭眼睛,阵刀消失在掌心,他在白珩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松开她。
“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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