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声音却很沉,如同覆盖在烈焰熔浆之上的冰块:“你答应我这件事,我也会答应你一件事。”
青年停下动作,思考了片刻:“什么事都行?”
“嗯。”顾景戚低垂着眼皮看他,应道,“只要我能做到。”
谢见星微微一笑:“好啊。”
他这一笑,艳若桃李的脸颊边显出了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反正他其实已经戒酒了,这次是意外,换来一个寄生鬼的约定,不亏。
现实(四)
吧台放着的手机屏幕在两人交谈间早已暗了下去。
谢见星回过头, 一眼便瞥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收起笑容,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 借着酒劲儿拿起面前的手机,朝外面走去。
顾景戚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涌动的人群,站在酒吧门口,远离了动感的音乐声, 谢见星吹着夜风,深吸一口气, 按下了回拨按钮。
“嘟、嘟、嘟……”
短暂的默认铃声过后, 对面接起了电话, 母亲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岁岁, 你, 你还好吗?”
“嗯,怎么了?”谢见星平静地问。
平日里没有事的话,母亲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最多发几条信息。
“岁岁,你一定要当心, 我从安姨那边听说,哎呀,小小你不要闹,”谢见星这边很安静,只有夜风的声音,但电话对面却很吵闹,有隐约小孩的声音传来, “妈妈在跟哥哥讲话呢。”
“是, 是之前那个漂亮哥哥吗?小小喜欢他, 小小要和他说话——”小孩的声音听起来更兴奋了。
“哎呀,老宋,你快把小小抱开,我跟岁岁说正事呢。”母亲对另一个人说,很快,小孩子的声音就远离了听筒,母亲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她紧张地道,“岁岁,安姨说你爸他从老家离开了!他问你二叔借钱买酒没借到,就回去了。”
“你二叔还以为他回家了,过了一周去找他,才发现家里没人,后来整个村子里都问了一遍,发现他以爷爷的名义问茶馆老板借了点钱,就消失了!安姨说他消失之前,还到处找人问你所在的地址,想要问你要钱,我怀疑他是来找你了,你要小心,要不要来我这里——”
她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住了。
谢见星如果真的过来,万一把那个家暴的父亲再吸引过来呢?
她还有小小要照顾……
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见星平和地说:“没关系,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告诉我,你也要当心。”
他挂断了电话,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这是临时抓过来的外套,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顾景戚留意到了他的动作:“在找什么?”
谢见星:“糖。”
言简意赅。
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让谢见星有点烦躁,他用手拨了拨头发,看向远处。
一辆出租车打着远光灯从街头朝着酒吧的方向驶来,停在酒吧门口,数名打着鼻环的小青年从车上下来,他们普一下车,就和路灯下站着的谢见星打了个照面。
路灯的光晕从上面照亮了青年的脸,光点跳跃在青年柔软的黑发上,好看的就跟拍电影画报似的。
谢见星朝他们直直地走过去。
那刚下车的小青年盯着他的脸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地想打招呼,但青年却径直绕过了他们,伸手拦住了出租车,谢见星握着车门把手,回头对站在阴影里的男人懒洋洋道:“不过来?”
顾景戚跟他上了车,在关闭车门前,男人若有若无地朝那小青年看了一眼。
只是警告性的一瞥,却好似来自地狱的警告,吓得他脸色惨白。
夜深了。
大城市的夜晚很少能见到星星,今夜多云,也没有月光,只有街边的路灯执着地点亮着城市。
谢见星住的这房子属于老房子,邻居也少,还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在这种时间,居民基本都睡了,他走在楼梯里,四周静谧又宁静,只有他和身后男人的脚步声。
烈酒的后劲涌了上来,谢见星有点头晕,眼前的台阶变得扭曲起来,他上楼的动作变得缓慢。
顾景戚站在他身后,散漫地伸手圈了他一把。
谢见星却忽然站住了。
“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喝醉了,才看到我家门口蹲了个……”他难以启齿地停顿片刻,“一个大型垃圾?”
顾景戚:“。”
在谢见星的家门口,的确是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性,身材浑圆,头发稀疏,脸部长着老人斑,一开口就是一口烂黄的牙齿。
用“大型垃圾”形容,倒也没有错。
于是顾景戚应了一声:“嗯。”
那名中年男性明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脸上浮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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