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都觉得它没有问题。
“那我就等着看看吧,”燕黄抑制着自己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重新坐下了:“你说我证明不了,难道你就有办法?”
伊丽莎白仿佛胸有成竹似的摇了摇头。“你现在对我的能力仍有疑问,”她用一种近乎理解的语气说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十分诚挚。“我不怪你,因为我从来没有在邻居之间展现过我的能力。但是当我的预言真的实现的时候,我希望你那时能对我生出一点信心。”
燕黄愣愣地看着她,问道:“就……就这样吗?”
“对。在你相信我之前,我没法帮你。”伊丽莎白很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
燕黄原本都快要相信她了——直到伊丽莎白看了看时间,进了厨房,把她给的那一盒子午饭给放进了微波炉里。正是这一举动,像一盆凉水似的浇在了她头上。
伊丽莎白要真是什么都能从茶叶片里看出来,她怎么会对那午饭不起疑心呢?二人刚才的对话,分明已经暗示了要害她的对手就是黑朋;从她家里出来的、她自己不肯吃的饭,只要一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伊丽莎白怎么还敢放心吃?
这个灵媒恐怕是根据她的神色、言语间流露出来的讯息,现场发挥了这么一套说辞,恐怕对问题的实质毫无所知。若是自己信心受损,自然表现上可能就会出问题,等真的出了问题,她慌不择路地找伊丽莎白求助时,后者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想不到她看起来好像蛮善良的一个人,原来这么有心机。
接下来半个小时,燕黄如坐针毡一样,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终于等来了邻居们。邻居们显然和她一样,都是头一次造访伊丽莎白家;一进门,个个儿都露出了差不多的神情——吃惊、紧张,还掺杂着微微的抗拒。
这么鬼里鬼气的房子,谁看了都会不舒服的。
尽管有了伊丽莎白那一番不详的预告,燕黄却觉得自己表现得无可挑剔。对,她是卧床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她断断续续地发烧,烧得她都有点糊涂了。能出来透口气,和大家聊聊,真是心里都松快了不少。李儿和杰西卡快要迎来期末考了吧?爱碧最近谈的男朋友人怎么样?平克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吧?
一套又一套的闲话,在她嘴里来回穿梭。她不能全盘否认自己卧床一事,也不能说自己精神问题好了,所以只轻微地改了一下黑朋的说辞;她牢记着多问别人、少说自己这一原则,表现得有条有理、落落大方,就算邻居们刚看见她时都有点儿拘束,后来也一起发出了不少次笑声。当有人问起她的日常生活时,她也送上了自己精心设想过的答案:“做做家务,打扫卫生,看看书……上网搜一下招聘广告,一天很快就过去啦。”
“你打算找工作?”陈小姐问道。
“对,”燕黄微笑着说,“我还在整理简历。”
很成功,她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半是得意、半是放松地对自己说。哪怕一次对话,还不能完全消去黑朋谎言的阴影,至少也给邻居们留下了一个自己神志清楚的印象;有了一个好开头,接下来就方便了。
她洗了手,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听见了那两个女大学生在外头走廊里的窃窃私语。
“真的有点可怕,”这个嗓音一听就是杰西卡的,粗哑不说,还总像是含了一口痰。“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严重的……”
这么严重的什么?
“我本来还以为阿黑夸张了,”李儿小声答道,“没想到……他怎么还不把小黄送进医院去?”
燕黄死死地攥着门把手,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什么?她哪里表现得有问题?她什么话说错了吗?
她的一切回应难道还不够得体、不够符合社交规范吗?
伊丽莎白终究还是说对了……
燕黄抬起了头。第一次,她觉得那个灵媒或许是自己的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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